拿起书架上搁着的千里镜,边在手心里转着,边摇头晃脑的可惜道:“你不去就算了,我本还想着让你看看千里迢迢从京城来的奇景,可惜啊,某人不赏脸,那就只好让我一人独享了。” 他这么一说,凌安若还真被勾起了好奇,“什么从京城来的奇景?” 周珩没直说,只是挑衅的瞥向她,“问那么多做什么,你不是不去么?” 凌安若目光沉沉的盯着周珩,语气凉凉道:“激将法对我没用。” 周珩也不应,只是倚在门边等她。 一个时辰后,黎州城郊的香山上,凌安若把自己裹得里三层外三层,揣着个小手炉,艰难的跟在周珩身后在湿漉漉的石阶上缓慢攀登着,并第一百零一次骂自己有病,怎么还真受不得激,大冷天的不好好在屋子里取暖喝茶,跑出来喝什么西北风? 山里比城内更加寒凉,不过好在这会儿雪停了,轻薄的山雾渐渐弥漫在丛林里,空气中充满了潮湿冰凉的水汽。 “到了没有?”凌安若抹了一下额头沁出的热汗,喘息的问向周珩,“你是不是又在诓我?” “我哪敢啊。”周珩拨开前头挡路的枝叶,伸出手示意凌安若先往前钻,“我若是诓你,要杀要剐悉听尊便,如何?” “这可是你说的,到时可别说我心狠手辣。”凌安若搭着周珩的手从枝叶下钻过,眼前突然一片豁然开朗,目之所及是大片的草野,不远处有一大片的树林。冬季萧索,林子不复春日的苍翠,唯剩一群枯枝在寒风里瑟瑟颤抖,没什么可看的。 凌安若四下扫了一圈也没见到周珩所说的奇景,心知自己八成又是被骗了,她随手拢了拢大氅,好整以暇的看着他:“景呢?” “别急啊。”周珩嘴里说着,手上抬着从书房带来的千里镜四处察看,突然他身子一顿,往西北方看了好一会儿,唇角微微扬起,“找到了。” “什么?”凌安若问道。 周珩把手里的千里镜递给凌安若,指着他刚刚看的方向,说道:“你往那处看看就明白了。” 凌安若云里雾里的照做着,缓慢的在西北方移动着视线,忽然一群手脚带着镣铐,身着囚服的犯人映入眼帘。 “那是……”凌安若仔细辨认着那些人的脸庞,“那不是梁晋为和他儿子梁桢吗?还有吏部侍郎赵文普。” 周珩“嗯”了一声,“这群囚犯都是科举舞弊案里被流放南疆的官吏,走了几个月,今日正好路过黎州地界。” 凌安若看了一会儿,搁下了千里镜,叹了口气道:“当初我们借荣王的名头坑了周少衍一把,让他退出朝堂三月,结果他转手就弄了一场科举舞弊案,把荣王及其党羽彻底拉下马,永无继位之可能。这一招着实够狠,怕是荣王都没想过自己会栽倒在一个微不足道的梁桢头上。如今安王早已重返朝堂,怕是没有人能与之相抗衡了。” “这可不一定。”周珩说道,“你忘了?皇帝可有五个儿子,大的不顶用了,不是还有小的么。” “小的?”凌安若看向周珩,脑中快速思索着。 宏正帝是有五个皇子,可二皇子不足十岁就没了,四皇子体弱多病,本就排除在夺位之外,那就只剩下一个了。 “你是指五皇子?周瑾谦?” 周珩点点头:“怎么,他不配吗?” 凌安若笑了一下:“你这话要是放在一年后说我都信,可是他现在无爵无职,在朝中也无根基,这次在科举舞弊案中展露锋芒,安王岂会轻易放过他?他现在只是一个编修,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