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与李锦时并肩而来,赵南子的面色轻松不少,他忙起身招呼二人,双方寒暄几句后,依次落座。
侍者们垂手立在两旁,赵南子挥手示意他们离开,只留路蛮一人。
“贤婿的伤可好些?棱儿等你好苦,贤婿——”赵南子悲声。渠方抬眼看他,冷冷道,“好。”
赵锦玉压根不关心这翁婿之间的恩怨,他只紧盯着身旁的李锦时,心中暗暗许愿今日千万别出什么岔子。
就在片刻前李锦时用无妄山秘法,将一点魂.魄凝聚与纸人之上。那纸人化作他模样,若非修为极其精湛,断看不出端倪。
那日李锦时想出的办法是化作渠方单刀赴宴,如果赵南子对渠方起的是杀心,相信凭借李锦时修为也可轻松化解。如果赵南子真的只想与自家姑爷冰释前嫌,那是最好。
于是二人给了赵南子假消息,言说可以动用无妄山关系将渠方请来。得到这消息的赵南子自是喜出望外,便约定好三日后设宴为渠方接风。
一切都按计划进行,看起来场面可控。赵锦玉只是紧张大师兄,这移.魂大法极其伤害施法者的身体。大师兄身体一向不好,只怕时辰长了会透支体力。露出破绽是小,伤了他元神是大。
因此赵锦玉那双眼一时半刻也不敢离开纸人李锦时。这纸人上有大师兄一点魂.魄,他可要看住了。
纸人李锦时端坐着,脸苍白得就像一张纸。赵南子也在看李锦时,“李先生今日面色不好,可是身体不适?”
纸人李锦时,“昨夜偶感风寒,的确有些不适。”
“路蛮,后厨应该还有治风寒的汤药,你去端些来。”赵南子吩咐路蛮,路蛮得令离开,很快便回转端来一碗汤药。赵南子接的时候路蛮有点手抖,撒到了手背一些。
赵南子嗔怪地瞪一眼路蛮,将汤药递给纸人李锦时。
李锦时接过汤药,赵锦玉只闻得一股奇香自汤药中散发出来。他按住李锦时的手,却听路蛮低声嘟囔,“咦,怎么洒了。”说着话就把洒在手上的汤药撮了撮。
赵锦玉这才放手。李锦时喝下那碗汤药后,赵南子转向渠方, “贤婿,今日你能来,老夫也算了却一桩心事。”一句话没说完眼中已是泪光盈盈。
渠方面色阴沉,一言不发。
“今日贤婿能来见老夫一面,多亏二位少侠从中周旋。李先生,赵少侠,老夫敬二位一杯。”赵南子举起酒杯,看向赵锦玉与李锦时。
赵锦玉忙端杯一饮而尽,随后拿起纸人李锦时面前那杯酒,“我师兄今日身体不适不宜饮酒,他这杯酒我也替他喝了。”言罢便一扬脖将这杯酒也干了。赵南子干笑两声,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然后看向渠方。
渠方没说话,端起酒杯一饮而尽。
这场家宴从日中直吃到日落,后来大家都醉了。赵南子勾着渠方的脖子,大声和他说话,“我知道当年我不该拆散你和那襄女婚事,只是你也知道,我赵南子无子,只有棱儿一个女儿。贤婿,我这江山能给谁,将来还不都是你的——”
渠方醉眼惺忪,只是点头。而赵锦玉与纸人李锦时趴在桌子上,似乎早已睡着了。
天色越来越暗,路蛮上前提醒赵南子大家都喝醉了,有什么话明日再说,于是侍卫们分别送各人回房休息。
装醉的赵锦玉直到此时才长出了口气。幸好幸好,今日看来无风无浪平稳度过。也许人家翁婿间没多大嫌隙,也许赵南子虽然暴虐,但对自己这个姑爷子不错。
无妄山传回的消息,赵南子的确只有一个独生女儿楚棱儿。而王妃早亡,这些年他也没续弦。只是不知为何他女儿随母姓。传闻那楚棱儿十分爱慕渠方,想来赵南子大把江山都想托付给渠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