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他安静了一秒,喉咙里才发出短促的音节:“呃、嗯。”
那样的声音听上去莫名有些低,也有些闷闷的。
她却又问:“你怎么一个人来呢?这附近有山贼,很危险不是吗?”
他牵着她的指尖下意识蜷了蜷,像是一只被烫到舌头的猫,她能感觉到掌心传来他细微的轻挠,这一次,他安静得久了些,才生涩而晦然地开了口:“因为大家都不愿意和我玩……”
就此,好像被戳到了痛处一样,他的声音不再那么平静无波,反倒带着一种超出了她对他预估的年纪的忧郁和寂寥:“所以我才偷偷一个人跑出来的……”
“为什么大家都不和你玩呢?”她下意识这样追问,却很快就住了嘴。
但他非旦没有生气,竟还有问必答,脾气好得像是一只可以躺平任撸的小动物:“因为我以前做错了事,所以大家才不喜欢我。”
这话听起来并不委屈,就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,细听竟还带着一点反省和歉意。
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不是一个能让他开心的话题,但是,她还是在顷刻间明晃晃地笑了起来,说:“那你如今有我了呀!”
他一顿,似乎停下脚步,偏头来看她了。
她也停下。
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不禁在春日的山野中笑得花枝招展,双肩都抖得一颤一颤的:“你救了我,找到了我,还帮助了我,我就很喜欢你呀,如果是我的话,我就愿意和你玩,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,对吗?”
即便她对他来说可能是个拖油瓶。
他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,她看不见他的表情,并不能直观地捕捉到他的反应,但是,恰逢山间刮起了一阵迎面而来的风,她感觉到自己漆黑的长发在胡乱地往后飘,而他似乎也终于笑了:“……嗯。”
他的笑声很轻,不细听几乎无法察觉,但她看不见后听力敏锐了不少。
不常笑的人若是笑起来的话就如同花朵绽开,他也不例外,纵使看不见,她也能捕捉到他的吐息因为升腾起的笑意而变得轻盈。
少年的声音就像滤去了雾气的水,在接下来的言语中呈现出明净而温软的质感:“你也是我偷偷逃出来后遇见的第一个人类……”
……逃?
这个字眼先是让她一愣。
……这家伙,该不会是离家出走的吧?
她为自己的猜想感到惆怅,心想若真是如此的话,他会愿意带她回家吗?
但是气氛好不容易好转,她自然不想在这时候自讨没趣,便假装没察觉出来,还反过来从自己的身上摸出了两块糖来。
那是她偷偷藏的,糖在这个时代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,就算贵族都不一定能天天吃到,但她小时尝过一次糖后就爱上了这玩意,所以总会趁宴席热闹时偷偷藏上一些,要不然的话,平时就算家中有糖,也基本没她的份。
本来她是想藏去野宫外苦修时解馋的,但是如今遇难了没个着落,相比茫茫黑暗的前路,她更愿意把它们分享给身边这个帮助了自己的人。
当然,这也是有贿赂的意思在的。
她将其捧在手心上,像献宝一样递给他。
他好像没吃过,也没见过这玩意,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接,还像懵懂的小孩子一样,茫然地问我:“这是什么?”
“不知道就对了。”她微微扬起头,狡黠地笑道:“这是糖,一种好东西,送给你。”
他依旧没有接过,她便示意他松开她的手,将其中一颗送进嘴里给他看。
半晌后,他才从她的掌心里好奇且迟疑地接过了那颗糖,似乎也送进了嘴里,但他明显不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