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的誓言。
千万不能。
待到暮春时节,神宫的参道上已经坠满残落的飘樱。
林间的竹笋褪去稚嫩而泛着青绿的白,雄浑的远山绵延千里,素墨的光影飘浮在起伏的群峦之间。
座落伊势神宫的神社有上百座,据神官所报,在几年前,她前来赴任前,伊势神宫内的一座偏社在一个雨夜里被天雷劈坏了。
明日朝在清晨之际随神官上了山,抽空去看那座年久失修的神社。
几十年前建起的造物已经倒塌,破碎的瓦檐隐在葱郁的绿意之间。
在那片久未有人踏足的土地上,劣迹斑斑的神翕失去了光彩,腐朽的柱梁和生了锈的摇铃堆叠在黄土之下,长满青苔与杂草的神道上只堪堪立着两根以十字交叉的鸟居,那些本该组成神社的部分如今说成是残垣断壁也不为过。
这自然是要修缮的。
修缮的神木需得取山内百年之龄的苍天古木,工匠也必须得是最好的,还需要大量的金钱。
但是,差去京都的信件久久不回,上边没有拨款,也没有派工匠过来,从上一任斋宫就有的修缮计划,直到她上任都未曾提上日程。
如此一来,又得搁置。
神官头疼叹息,说她才刚来就摊上了这样的烂摊子。
明日朝倒是没有太在意,而是在一个天气好些的日子里,选择了下山一趟。
伊势除了有连绵的群山外,其实还有一望无际的大海。
位于海边的渔村以渔而生,也盛产珍珠。
冬季的时候,海鱼难捕,但珍珠却收获颇丰,每年春季将其制成饰品或磨成胭脂口粉送往京都,颇受贵族女眷的欢迎。
但近年来,献给京都的珍珠越来越少,两地的货币流通不景气,明日朝到来后,特地派人去察看一番,才知晓那里正被瘟疫肆虐。
知晓这一情况后,她便戴上了披着绢纱的市女笠,换上了方便行动的壶装束,还带上了神木打造的弓和箭,打算前往那里。
神官欲言又止,试图阻拦她。
他认为她身为天照大神的斋宫,应该呆在神宫里才对,再者瘟疫实在太可怕了,若是不小心染上,那几乎与死无异。
他说:“此事在下会禀报京都,上边会派人来处理的。”
但明日朝却摇了摇头。
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上边的作派。
远离京都的渔村在那群只知把酒言欢的贵族眼里,是无关紧要的存在,只要瘟疫没有蔓延到他们脚下,他们都不会太重视。
若是真的等到他们派人来,怕是人早已因瘟疫而死光。
“既然来到了这片土地,就不能视而不见,我们离得近,不想办法解决的话,迟早也会轮到我们。”明日朝淡淡地说:“况且没有人比我更合适去了,不是吗?”
这个时代的人认为疾病是污秽,是妖鬼作祟,瘟疫更是天灾,是劫难,是不可忤逆的神罚。
她带着自愿随行的神官去到那里时,渔村凋敝,四处荒凉,森白的鱼骨摊在海岸边上,海岸边的船只在涌动的潮水中孤零零地飘。
她的到来起初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。
因为靠海的渔村非常安静,街道屋舍间都不见一人,海风带来腥燥的气息,生了锈的鱼钩随意扔在沙地上,破了洞的木门嘎吱作响,不远处卷起的海浪拍打在漆黑的礁石上,无数条翻白肚的鱼暴晒在太阳下。
他们左右巡视了一圈,才在几间柴屋里发现了人,都是饿得瘦骨嶙峋的老弱妇孺,看见他们时凹陷的眼窝瞪得死鱼那般大,又因饥饿而好像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咬断他们的喉咙。
这场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