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娘啊,咱们爬起来了。”
晏修竹哭道:“娘啊,咱们抗住了。”
“我知道,知道。”季氏搂着两个儿子,流着泪,笑道:“戒骄戒狂,来日方长。”
“是,娘!”
晏天梁大声应和,“是,祖母!”
·
无数根铁链从房梁垂下,中央那一根垂下分作了八条细链,吊着一个铁圈,圈内凹陷,有八根铁刺,刺上插着八根成年男子手腕粗的蜡烛。
烛火明亮,照见下方血池,池上搭建着刑台,台上吊着一个人,正在受鞭刑,鞭鞭带血。
刑堂后殿,罗汉床上,谢懿之斜倚引枕,一腿曲起,一手执酒杯,聆听惨叫,晏青瓷坐在脚踏上,两手捂着耳朵,瑟瑟发抖。
少顷,鞭刑毕,一盆盐水泼了下去,原本已经被打的叫声虚弱的汤善顿时浑身抽搐,扯着嗓子哀嚎。
汤善喘着粗气道:“别打了,我什么都说,再不敢耍小聪明。”
顾延业在血池里涮洗鞭子,冷冷道:“从头说起,细细的说,若有隐瞒,再上拶刑。”
汤善哭道:“我敢说,顾侯爷真敢听吗,还是禀告陛下吧,只怕陛下也不敢揭开这个盖子。”
“朕就在这儿,你说,朕听着。”
汤善哭声一顿,看向声音来处,那里漆黑一片,只有些许月光从两侧洒落在地上。
汤善再度大哭,“陛下,臣悔之晚矣啊。事情起因还在臣犯了贪罪,臣身为太仆寺卿,名义上管着马政的是臣,可臣究竟只是明面上的傀儡罢了,下头人弄鬼,孝敬了臣十万两银子封臣的嘴,臣一时把持不住就犯了罪了,近来陛下查治贪官污吏查的紧,臣怕啊,臣怕下一个在大朝会上被千刀万剐的就是臣啊,臣就动了歪心思。”
惨叫声没了,晏青瓷终于能喘口气,又突然听见这样的秘辛,恨不能立时聋了。
“陛下,后宫不能干政对吧,我不能听的。”晏青瓷凑到谢懿之耳边,把声音压的小小的,一只脚已经摸索着探到了地上,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出去。
谢懿之把她拽到怀里,也把声音压的低低的,“你在后宫之列吗?”
晏青瓷捂着被热气熏到的耳朵,身子颤巍巍发飘。
“是他们,他们选中了臣的宠妾谭氏,设套陷害谭氏让谭氏在路上羞辱晏氏,犯下大不敬之罪以试探陛下的态度,事已至此,臣不得不入局,又有人找到臣,答应给臣十万两银子,让臣去把晏氏一家灭杀在摇篮之中,臣原是想着先把十万两银子弄到手,再拿着这些银子找陛下自首的,陛下啊,臣早已知罪,只是想等一个机会赎罪罢了。”
顾延业冷笑,“他们是谁?若能检举出一二大鳄来,可算你将功抵罪。”
汤善摇头,“是一个死士找上来的,臣不知是谁。”
谢懿之低低笑出声,“接着上刑。”
“是。”
汤善两眼瞪大,惊恐的无以名状。
随着顾延业一挥手,便见,一行小吏快速的走上刑台,将拶子套在了他手指上,用力收紧,收紧,再收紧。
“啊——”
圆月低垂如挂树梢,落叶萧萧,月华似冷烟般流照了进来,笼着罗汉床上的一双人,谢懿之慢品杯中酒,赏红枫坠地,听拶指残曲,怡然自得,晏青瓷缩在谢懿之怀里,小小的一团,捂着耳,咬着唇。
一盏茶后,拶刑毕,一盆热水兜头浇下,汤善还魂,抖着嘴唇道:“陛下,臣把银子补上,爵位也求您剥去,但求饶臣一命,让臣苟且偷生,求陛下看在端阳长公主的面儿上,让臣活着,活着就行啊。”
顾延业冷笑道:“有人给你银子要你灭杀晏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