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云绣冷笑,“查到了如何?”
王月桂一噎,强辩道:“自是上门让他们陪,谁曾想,我竟养了一个财主出来,你没瞧见他们搬家闹出的那个动静,家伙什,大板箱子,一辆辆数不清的马车,从坊头堵到坊尾,这头进了新家门那头还没把旧家搬空呢。怪道这些年咱们家越来越精穷,原来是出了内贼了。”
“内贼确实有,却不是人家,我只知道这些年晏公帮着补了不少窟窿。”
王月桂柳叶眉顿时倒竖,“大姑娘这是指着我的脸骂呢?”
顾云绣不理她,反而道:“季嬷嬷为人正派,处事进退得宜,晏管家为人做事从来也都是公正坦荡,从不做多拿偷藏那等上不得台盘的事儿,诸位大娘是有目共睹的,还查什么,都散了吧。”
众人早已呆不住,得了这一声令下顿时做鸟兽散。
王月桂顿时气个倒仰,“你们究竟是谁的奴才,她迟早是要嫁出去的,我才是这府里的女主子!”
“既母亲不顾大局,那就由我来当家,这是父亲的回信,从今往后家中库房由我管着,给承恩伯府的贺仪也不用您操心了。”
说罢顾云绣扔下信封转身便走。
王月桂气的浑身发抖,“只你会写信告状不成,我也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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富贵坊后头,第三条街名叫文人巷,首辅姜家住巷头,次辅徐家住巷尾,因着这条巷子里有一株古桂花树又别称折桂巷。
彼时,桂花开正浓,香飘满街巷。
姜家。
姜广厦躺在一张摇椅上,身上穿着云杉绿的氅衣,花白的头发散开垂着,一位老妇人正在帮他篦头,一双青筋凸起的脚插在温热的水盆里,一个婢女正在帮他按脚。
这时,一个公子打扮的男子走进了院子,开口就道:“祖父,那一家子很有些意思,您万万想不到,晏家和汤善又碰在一起去了,本以为能看一出小人得志,猖狂骂街的好戏来着,却不想,那位新晋承恩伯竟是个谦逊有礼的。”
姜广厦眼睛都不争,就道:“这才哪儿到哪儿,若是不能忍的,城府浅的,轮得到他做承恩伯,你记着,能从泥坑里爬上来的都是有脑子的狠人,且冷眼看吧。”
老妇人这时开口道:“老爷可见过他家那得宠的女儿,真就长得那样好,把月宫里的冷仙儿都拉下凡尘了?”
姜广厦回想着在勤政殿门口看到的那一眼,冷哼道:“谁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,不过就比别人周正些罢了,唯独胆子大得很。”
老妇人稀奇了,问道:“老爷何出此言?”
姜广厦闭目不答,反而道:“子宜病情如何?”
老妇人就叹道:“不见好,昨儿又添了咳嗽的症候。”
“妹妹是个爆炭似的性子,我知道她为何病的,左不过是憋闷的。”
老妇人忙道:“鹏儿住嘴。”
姜广厦老眼冒火,直接呵斥,“你懂什么,滚出去。”
姜鹏不敢不从,却道:“滚就滚,我回驻所去,不在您跟前碍眼就是。”
“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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巷尾徐家。
秋风徐来,桂香醉人。
徐嵩站在一副鎏金鸟架子旁,正捏了一块带血丝的生肉喂他的海东青。
只见这海东青生得十分神俊,尤以一双玉爪最难得。
徐府的管家弓腰站在后面禀报道:“……汤善的马车就停在那里,晏茂林不见人不知车里是谁,远远的就拱起手,态度十分谦卑,和汤善,两个人还说说笑笑,倒像是一对知己好友似得。”
徐嵩就笑道:“都是唱戏的好手,都是做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