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卧在东边贵妃榻上听的入迷,笑道:“赏她一把金瓜子。”
随侍在侧的常长御便自一旁的八宝攒盒里抓起一把金灿灿的瓜子,往前走两步,放在了女先生面前的梅花式高几上。
女先生顿时眉开眼笑,跪地谢恩。
“起来坐着,你也喝口茶歇一歇嗓子。”
“唯。”
贵妃榻是摆在半月窗下头的,彼时窗户半开,太后一转头就能瞧见外头的一池碧荷,池塘边上栽种着一棵银杏树,这个时节满树的银杏叶已变成了金黄色,灿灿烂烂,独立秋景。
这时,有两位闺秀怀抱着银杏枝条莲步走进水榭,其中一个清丽秀美正是惜静县主顾云绣,另外一个生得珠圆玉润,满头珠翠,乃是首辅姜广厦的嫡孙女姜子宜,亦是太后的亲外甥女。
姜子宜凑到太后跟前,笑着道:“姨母,我折了两支,您瞧瞧可美吗。”
太后笑道:“两支怎么够插瓶的,怎么不多折些?”
“我若折秃了,姨母看什么呢。”
“那乱蓬蓬的满树金黄,你折一大车回去也秃不了。”
顾云绣把自己折的两支放在一旁茶几上,笑道:“插在美人觚里,两支便够了,多了反而失了雅意。”
“多有多的富贵华丽之美,少有少的素雅禅意,就依你们自己的心意来就是,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。”
姜子宜在绣墩上坐下,咬了咬唇,开口道:“姨母,陛下封的那个不伦不类的神龙殿殿主在宫里胡来,我在宫外都听说了,姨母可有耳闻?”
太后笑道:“早有人在我耳边说过了。”
姜子宜立马追问,“那姨母可重重惩治她了?”
“惩治她做什么,那是陛下的爱宠,就比如我养的白鹤也会把屙物泄在廊檐下,我也由着它们,随后让宫婢清洗干净就是了。若有一日白鹤啄伤了陛下,我就让人剁下它们的头。”
顾云绣神色一凛,暗暗坐直了身子。
姜子宜喜上眉梢,“姨母,我懂了。”
太后宠溺的点点姜子宜的额头,“你懂什么,喜怒都在脸上,这么大了还像小孩子一样,你放心,姨母自有安排。”
这时,林宫令领着晏青瓷走了进来。
“拜见太后,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
姜子宜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讥讽道:“还从来没有人如此拜见太后娘娘呢。”
顾云绣担忧的瞅着晏青瓷,小声提醒道:“太后娘娘不喜虚妄,只道万福便可。”
晏青瓷抿抿嘴,重新拜了一次,“太后万福。”
太后仍旧卧在贵妃榻上,淡淡道:“起来吧,叫你来见见人,惜静你是认识的,素有贤名,那是你旧日的主子,坐在我身边的是我外甥女,首辅家的嫡姑娘,她二人都是懂规矩,识大体的大家闺秀,我为陛下准备了一盅参汤,你领着她们给陛下送去,就说是我的意思。”
晏青瓷一怔,悬着的心放下一半,只要不是阻止她开品香会,怎么都行。
当即领命。
“倒是乖觉。”太后不咸不淡的点了一句,便摆摆手让她们出去。
今日,晏青瓷戴了珍珠围髻,穿着星蓝色花鸟纹的褙子,海棠红的裹胸襦裙,腰上带着嵌宝璎珞禁步,走起路来,衬的她腰肢纤袅,千娇百媚。
姜子宜跟在晏青瓷身后,看的两眼冒火,但脑子里想着进宫前母亲和祖母的警告,全都忍下了。
顾云绣反而笑道:“好些日子不见,你出落的越发美艳了,可见你在宫里是如鱼得水的,我原还担心你性子莽撞动辄得咎,看来是我多虑了。”
“多谢你在太后面前替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