敬将食盒送到案上打开。
“爱吃馓子吗?”宁王使着柄攒银乌木小刀,打开一颗丸药,冷不丁地问。
“啊,爱吃。”被突然问到,严凝心跳漏了拍,战兢兢答道。
“爱吃就多吃点。”将丸药吞进腹中,宁王指着食盒对严凝说,“记着给汗青留二两,匣子里剩一些,去吧。”
跌跌撞撞闯进镇北将军大帐,严凝张皇失措,豆大的汗珠从她灰青的额上甩下。
被守卫踹翻在地,明晃晃的刀刃齐刷刷架在颈子上,冰冷得砭人肌骨。严凝僵在原地,连呼吸都仿佛离刀刃更近了几分,分毫不得再进。
又恼又急的眼泪直在眶中打转,只得卯足了力气大喊:“将军大人,宁王他,他快要死了。”
伸长壮实的手臂,镇北将军把严凝眼前端坐的大夫,直接薅下车,几乎是拖行到宁王床前。
花梨木雕百戏床上,烟紫罗帐里,宁王面色铁青,汗水顺着紧扣的十指浸湿床褥,颤抖的双唇语不成句。
严凝浑身发软,扑通跪倒在地,膝行到床沿,额头抵着木架,担心的长泪顺着花纹淌在地上,形成小小的水洼。
大夫被将军吼得抖如筛糠,号脉的手战栗不已。犹疑许久,才确定下来,宁王是中毒了。
拍拍严凝颤抖的脊背,“姑娘贵姓啊,随我去取些绿豆、金银花和甘草,煎好后给王爷服下,百毒立解。”
正说着,被镇北将军扯着颈后领子,粗着嗓子质问:“确定是中毒?得是什么人,能越过我镇北关层层守卫,给王爷下毒?”
又转向严凝,语气微微柔和,面目依然狰狞,“小妮子,王爷出事前吃了什么?”
严凝无声地张张嘴,眼泪如断线之珠,眨巴着眼睛。
在镇北将军完全暴躁之前,缓缓抬手,指向食盒。
镇北将军甩手松开大夫,大夫“哎呦。”一声伏在地上。将军几步走到案边,抄起食盒细细看了,又闻了闻:“这是什么?”
“回大人,叫馓子,是眼下京城老幼喜食的吃食。”严凝喃喃答道,“殿下吩咐后厨新炸的。”
镇北将军“哼”的一声,嗤笑出声,“原来是小孩子吃的玩意。”
随着严凝一勺接一勺将绿豆汤喂进宁王嘴里,原本铁青的脸逐渐红润,呼吸渐渐平稳。镇北将军这才舒展的面皮,堆笑恭谨道:“王爷,末将来迟了,向王爷告罪。”
宁王轻轻摇头、摆手,“无碍,是我自己不小心,劳烦大人了。”
示意严凝扶自己坐起来,柔声道:“本王空悬监军之职,原本也不曾为军中效力,如今又因私事劳师动众,实在不该。”
“末将听闻房中这位姑娘说,王爷是因为食用了厨房新作之馓子,额,中毒,”
镇北将军斟酌着词句,身负钦命前来监军的宁王,在镇北军中被下毒,稍一思索,就觉得颈后凉飕飕的,“请问王爷,此话当真否?”
宁王眉心微低,略带愁容道:“不假。”声如昆仑玉碎,冷淡中透出一股华贵之气。
镇北将军跪到在地,抱拳拜道:“末将知道了。”
不多时,宁王急症、卓大人遭罚和杀过人的侍女的区区小事,就在十五万人的镇北关炸开了锅。
在这驻守极寒之地的枯燥冬末,没有将士能抵挡住这样的消遣。
宁王院转眼间摩肩接踵,热闹非凡,比之名满京城的临津集市,有过之无不及。
闻讯而来的每一双脚在经过青玉貔貅时都忽然失了方向,需得打几个转才能进去,出来又驻足不前。
年纪小的捂着嘴,露出弯弯的眉眼。年长的稳重克制些,面如平湖,只是肩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