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火器有什么联系不是?”卓汗青空出白纸,边说边画,“我们与蛮夷此仗,战力悬殊,坐以待毙,不如主动出击。我军遴选精锐两千人,携你先前所制火冲,趁夜袭扰敌营。
火光冲天,敌人必先后冲出营帐,因探不清我虚实,势必踩踏,此折损一波。待敌将辨识我先头队伍人数稀少,定不会忍此大亏,集结兵马,意欲全歼我先锋。”
我军先锋开火之时,大军倾巢而出,兵分三路四纵,一队殿后,堵在山口与平原间。一队分两纵,在半山腰驻扎,待先锋将敌引入山谷,自上而下强攻。
最后一队侧翼迂回包抄,待敌进入山谷后,从捍北关后堵住入口。此时敌军进退两难,谷内狭窄,是以我军瓮中捉鳖手到擒来。先锋用火冲,两翼登高宜轻装简行,火箭最佳。
烟花姑娘,你所需做的新火器只有一样,就是炸的狠、炸的烈的,得让咱们小伙子们,带上它驻扎在山口,就有那万夫莫当的底气。”
卓汗青一席话听下来,严凝茅塞顿开。
路路通不如一招鲜,若说炸的狠,严凝再熟悉不过,当属她最早做出了的火筒最宜,就地埋好,点燃引线,炸得如何,全看圆筒大小与装药量。
只是这火筒起火的位置,怎么测都在门框高,远高于兵士,倘若‘铁浮屠’们弃马奔逃,就只能看见一团团火光在他们头上燃起。敌人毫发无伤,自己人束手无策外,徒添敌人奔逃的节日气氛。
火冲倒是直冲出去的,可,严凝脑内闪过,一排排大铁筒在炸药的轰鸣中,抛射出硕大的铁柱,或许能砸到个别倒霉的敌人。但,这和炸的狠,炸的烈毫无关系。
接连忙碌的近八十天,除了手腕脚踝细可见筋骨,严凝两腮都有些凹陷,精神也时常恍惚。又一次试验中,一声爆炸声响后,又凌空冲出一包炸药。炸药身上捆的竟然是新做好的麻绳引线,直到快要落地才引燃。
冲天的巨响后,云天晓失去了他待客用的小屋。
匆忙冲出来的云天晓,看着面前突然消失,变成大坑的倒座,脸上的愕然渐渐转变为喜悦,乃至大笑。那笑并不是纯粹的高兴,他笑得得意,笑得放肆,笑得狰狞又狂放。
望着云天晓的笑脸,陈继川脸上的笑容陡然凝固,渐渐转为愕然,甚至栽上了些许恐惧与担忧。这三分相似的眉眼,露出他八年前所见过的,十成相似的神情。
准备与西北合军决战的消息,终于赶在镇北关官兵,饿到哗变的前夕,被飞驰的快马,打着一杆写着“云”字的秋香色大旗,传遍了镇北大营的每一个角落。
云天晓的笑脸,像一张张面具,突然扣在镇北军众官兵的脸上。所有人都精神起来,一扫过去数月忍饥挨饿的哭丧,满脸洋溢着野心赋予的诡异光彩。
连给严凝做饭的老妪,都要拉着严凝讲上几句。
军营上下对战事渴望的热切,让所有人都有了要打仗的实感。严凝热火朝天的工作业已结束,其他人却刚开始忙碌。同样反常的,还有卓汗青。
卓汗青整日不展的愁眉,已在眉间凿刻出深深的沟壑,眼帘低垂,原本鲜衣怒马少年郎,几日不见,显得那样苍老。声音也不再活泼,总得严凝招呼许久,才缓缓回过神来,沉沉地说,“是烟花姑娘啊。”
卓汗青屡屡为严凝解决愁烦事,现在他深深困在其中,严凝总不能熟视无睹,直接问,卓汗青又脚步不停,两三日见不到人影。只得去问陈将军,汗青究竟苦恼何事。
“‘万里长城今犹在,不减当年秦始皇’。严姑娘,这镇北关还是当年的镇北关,蛮夷也还是那意欲屠戮劫夺我百姓的蛮夷,只是这驻守镇北关的将士,已经不是当年骁勇善战的毅勇军了。”
陈将军神情也不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