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上两大圈水迹,不知是哪夜偷偷落了雨,南方似乎哪哪都跟北方很不一样,人来了这边,都要变得黏糊别扭了。
耿竞青把手放进兜里,看着梁又夏的发旋,心里好像有个小漩涡转来、转去。
好久才开口:“刚刚试戏感觉怎么样?”
被他这么一问,梁又夏思绪一沉,多少有点黯然:“不怎么样,我感觉得到。”
但她也不想做多纠结。斗志在最初时高燃,到了现在反而觉得一切都很平常。试戏一结束,就仿佛有什么从自己身上丢掉了似的。
“没你说的那么差。”耿竞青沉思一会儿,方才她算不上什么超常发挥,但他知道,那群人坐在那里,并不是在等待来试戏的任何一个人给出满分答卷。
“我们不用再安慰来安慰去了……”
“梁又夏。”耿竞青低声说,“你是那个要信天赋论的人。”
“……”
梁又夏必须要承认,她还是很习惯,且很喜欢当“有天赋”的人。
天幕热烈,两个人相视片刻,又各自移开。几天的尴尬冷战,因为一场谈不上有多么深入的对话消解。都太年轻了,也都暗负压力,以至于根本不会想去记仇,只想着从彼此身上获得些力气。
那一天,梁又夏没说通先前单方面的误会,但似乎也不再需要。耿竞青好惹也好哄,一句“是了吧”就足够。
傍晚她和他一起回了惠楼,才知道原来耿竞青住她楼上,临别前梁又夏偶然说了一句,外面楼梯口的灯泡坏了。
说的时候,她在心里想,可能最后是为另一位女演员修的呢。
但答案就像那天耿竞青的目光一样明确。
梁又夏没有等的太久。第二天晚上,她就收到了试戏结果。
彼时她正攥着手机,呆了几秒,紧接着莫名其妙地冲到玄关打开门。一推门,楼梯口的灯泡被惊出昏黄强烈的光——
它已经被修好了。
而短信里的那句“恭喜”,真的也好闪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