拾弦收起洞箫离开山洞,外面天色微明,已有望月门门人在远处练功。起得真早啊!拾弦咬牙,快步朝石窟走去,进了屋,直接关门。
不妨一双手拍在门板上。
拾弦诧异地盯着门外的苏厉峰,心跳如鼓,强装镇定地问:“苏门主,可有事?”
苏厉峰目光灼灼地盯着拾弦:“昨夜听到有人吹箫,曲调特别,悠扬动听,本门主未曾听人吹过,不知拾弦姑娘吹的曲子,叫什么名字。”
来探我虚实!拾弦不动声色道:“我胡乱吹的,哪有什么曲名?有些是在外面听了半截,自己胡乱加了些东西。”
“是吗?”苏厉峰似信非信,手上用力,一把推开半掩的房门,意欲踏入房内。
“苏门主,你这样擅入女子闺房,未免不妥。”拾弦加重语气,呵斥对方。
苏厉峰理直气壮:“神族请我来保杀烬大神静修,我当然得确保此地不存在任何危险,检查一下地方不是理所当然吗?”
他无视拾弦大步进屋,目光打量屋中陈设,拾弦极为不悦:“苏门主乃望月门门主,这种事不用你亲自做吧?”
苏厉峰挑眉看她:“那你想我哪位手下来做?”
拾弦无语,苏厉峰是个男人,一男一女共处一室,拾弦害怕他真有龌龊心思。这男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?拾弦心有顾忌,不管了,她跑出几步,朝外面正在练功的门众喊:“你们还不快来看看你们门主?一大早,发什么疯?”
近处的灵修快步跑过来,拾弦再回到房门口时,苏厉峰已经进入了内屋。
不好,震临的画卷还在里面。拾弦跟进去,内屋用屏风隔断,外面是书房,桌上摆着笔墨纸砚,靠墙的架子上有许多画卷,封印震临那副画卷被压在最下层。
苏厉峰打量架子,拾弦的心提到嗓子眼,她看着他伸出手,从架子上取了一幅画。
还好,不是封印震临那副。
“这些画,有些是当年杀烬大神所作,有些是我闲时无聊所画。”拾弦解释。
苏厉峰手上拿着的,正是杀烬旧时所作的山河图,苏厉峰看了几眼:“杀烬大神的画风倒是霸气。”
纸面上,寥寥数笔,潇洒大气。
“听闻他人也一样。”苏厉峰摇了摇头,“可惜已无缘见识他的刀法。”
他将画卷扔到一旁,又另外拿了几幅,拾弦生怕他发现震临,再次提醒苏厉峰:“如果苏门主继续无礼,我将禀报神界。”
苏厉峰没开口,站在门口的手下倒是不屑地插嘴:“神又怎么样?拾弦姑娘别忘了,我们可是神族请来的。另外,别以为我们不知道,你就是被放逐的半神,那里面被关着的,”他指了指山洞,“是另一个被放逐的神。”
“你……”拾弦快被气死,还得提醒自己,克制!克制!千万不要露出魔气。
幸好是白天,拾弦的魔气弱得多,也容易被克制。
苏厉峰将拿下来的画卷放在书桌上,依次展开,看到某幅画卷,目光沉下来。
“咦,这画的什么?”几个手下对着画卷投来好奇的目光。
画卷上有亭台溪流,明月鲜花,还有五个……呃,姑且算是人吧,但他们非人、非神、非魔,上半身是人的模样,下半身是长长的蛇尾,他们穿着华丽的衣服,模样闲适,手中拿着不同乐器,有人在吹箫,有人弹琴,有人击鼓……
旁边配有几个小字:春花夜乐图。
画风算不上高明,简单拙劣,但那几个人首蛇身的怪人,形态鲜明,长长的尾巴拖在地上,或卷曲,或舒展。
苏厉峰转头问拾弦:“你画的?”
画风不似杀烬所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