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盒小心地放在沙发上,一只手拿着手机倾斜地照在桌板上打着亮,侧着视线在桌面上搜寻,“有一颗螺丝找不到了。”
池念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桌子边,也凑过去寻。
大理石板的纹理模糊繁复,方才池念知道确切位置的时候都看不清它,更遑论是这么大海捞针的找。
她眯着眼越凑越近,半蹲着几乎伏在了桌面上,胳膊只差一点就要碰到顾渺的腿边。
池念的体温靠近的一刹那,顾渺身体一僵,照着亮的手抖了抖,光猝不及防的闪了一下。
池念好像隐约在那一刻看到了个一闪而过的光点,着急的一下就抓住了顾渺的手腕:“诶!老师!”
她手心的温度不高,却在困住顾渺手腕那一刻让他感受到了一股灼人的热浪,顿时怔在原处,一动也忘了动。
“老师你再晃一下,我好像看到它了。”池念吐字很快,顺势松开了手,往靠外侧的方向指:“就是那边,老师你再往那边找一下。”
顾渺的皮肤上仿佛还停留着池念身体的热度,思维迟缓,下意识的顺着她的指引变换位置。
池念还记得刚才一晃而过的大致方位,依着聚成一团的光束,伸出手掌,一步一挪地压在桌面上探。
“在这!”她忽地把拳头攥紧了,又伸到顾渺面前缓缓放开。
池念的掌心微微泛着粉,小小的螺丝钉嵌进去的地方颜色更重,红得有些扎眼。
顾渺提起两根手指把它捏走了,赶快悬进了螺丝孔里,又与她道了声谢。
“老师,大过节的你今天怎么总说谢。”池念顺势一挪,坐进了沙发里。
确实舒服。
最近她终于一改对顾渺家沙发的刻板印象,后知后觉的体会出了它的好。
皮革光滑,质地柔软,比公司会客室坐进去都会硌屁股的板架,真是强了不止一点半点。
顾渺把几个螺丝又重新都紧过一遍,从桌上拿了一块软布,小心翼翼地把木盒的边边角角都仔细擦拭了一遍。
池念也凑上去看:“老师,你很喜欢这个盒子吗?”
这么小心翼翼的对待,应该是很重要的吧。
“嗯,是我母亲留给我的。”顾渺解释道,“她亲手做的。”
“很漂亮。”
方才只是一瞥,看不出其中的细节,离的近了池念这才看得清楚。盒子的材质应该是一种硬木,颜色较深,四周雕刻着复杂而精美的花纹,在光线的映照下,沉淀出岁月厚重的光泽。
“嗯。”顾渺摩挲着木盒光滑的顶盖,“她手很巧,我小的时候耐性不长,总是坐不住,最后什么也没学会。”
池念从没听顾渺说起过自己的家人,林皎皎之前也只是在解释顾渺和自己的关系时简单提过他们是表亲。
但看到顾渺明显情绪不高的表现,池念没再细问下去,转而斟酌着安慰他:“但是老师也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做的很棒呀。”
她摆着手指给顾渺数:“我们今天出门时候就看到,公司反诈活动就用了《窥伺》的文案做标语。当时我就想,老师,他们给你钱了吗!”
顾渺被池念跳脱的思维问得愣了一秒,话都没接上就听她继续说。
“老师上一本书收益的百分比慈善捐款上个月也都到账了,对口帮扶学校的锦旗都送来了,结果被他们给挂在公司荣誉墙上了,等哪天我就给老师要回来!”
池念慷慨激昂地评判着:“还有作协寄过来的奖杯,我看日期还是去年的呢,老师没去拿,他们也自己摆起来了……”
池念越说越起劲,一副誓要把和顾渺的荣誉全带回来的气势,话音未落语气骤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