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的,自然不能让生母的影响过甚——为什么阿哥们一出生就要抱离身边,为什么嫔妃往往将孩子换着养,不都因为这个吗?
德妃深谙宫中规矩,一切以万岁爷的行事为准则,自然不会违拗。
比起老四那虚无缥缈的恐惧,她更在意另一件事,“你来之前可有跟皇贵妃娘娘打过招呼?”
四阿哥不情不愿地摇摇头。
德妃顿时眉立,“真是糊涂,怎可未经许可就来永和宫?趁那边还未发现,快回去吧!”
四阿哥无法,只得躬了躬身,悻悻离开。
阿哥所里,胤祚正舔着一把松子糖,两腮鼓鼓跟小仓鼠似的——临行前珊瑚让冬梅塞到他怀里的。
他觉得四姐姐真是太好了,自己不过随手从路边摘了两捧野花,谁知换来这样大的回报,嬷嬷们怕他坏牙,向来不许他多吃呢。
四阿哥以前也不许他吃糖,但今日却反常地并未训斥,只摸了摸他的头,“我前日捎来的千字文,背得怎么样了?”
胤祚顿时心虚,小心翼翼把含化的糖块捞出来,嗫喏道:“才看到前两页……”
知道四哥是为他好,希望他早早开蒙,免得日后跟不上进度,也好为额娘争光,但,他就是觉得很难背嘛。
又有点对不起四阿哥,两只小短手纠结地缠在一起。
四阿哥点点头,神情异样温和,“不用着急,慢慢来,身子才是最要紧的。”
四哥好像有点奇怪?胤祚悄悄咽了口唾沫,显然不懂怎么回事。
四阿哥想了想,“你若觉得哪里不舒服,定要及时告诉嬷嬷们,或是让哈哈珠子给我送信,千万别硬撑着。”
胤祚乖巧点头,这样郑重其事固然令他有些迷惑,但四哥的话胤祚向来奉为圭臬,自然无敢不依。
四阿哥方才松口气,这厢又从袖里掏出几封银子,交给胤祚乳娘与杂役下人们,“舍弟顽劣,让你们费心了,还请诸位千万多担待,若服侍得好,德妃娘娘还会重重有赏。”
他还是头一次假托德妃之名,可狐假虎威,唯有如此才能震慑住这些人叫他们听话。
如今他只盼着胤祚能平安长大,别的什么都不想——四阿哥从未像现在这般害怕夏天到来,多希望那个预言是错的。
即便是真的,他也定要用人力挽回天命。
*
珊瑚悠闲地躺了两三天,终于赢来她人生的劫难。
一群打扮得奇形怪状的家伙簇拥着宜妃和郭贵人进来,又在殿内放置一个火盆,上头燃几块木炭,但见为首的喇嘛含起一口水用力朝盆里喷去,炭火燃烧得更旺了。
宫女太监都哇的一声,齐齐赞叹。
珊瑚处变不惊,不就是些助燃剂吗?搞得神乎其神。她庆幸四面窗户是通的,否则即便不被烧死,也会被炭火的烟气给呛中毒。
见郭贵人一脸忧心忡忡模样,宜妃拉起她的手拍了拍,转头问道:“大师,驱厄不会伤及格格身子吧?”
珊瑚也留了个神,谁要是敢用藤条来鞭打她、或是灌她些乱七八糟的符水,她可按捺不住暴脾气。
还好大师给了否定的答复,但见满脸横肉肥头大耳的喇嘛迈着诡异的步伐在殿中绕来绕去,时不时朝角落里瞟上一眼,或是用力往空气里戳一棍,两眼精光四射,乍一看还挺似模似样。
珊瑚看得津津有味,悄悄问系统,【你没被发现吧?】
系统得意非凡,【这人就是个骗子。】
起初还以为有点真本领呢,害得他提心吊胆,谁知跟一般的江湖术士没两样。
珊瑚悄悄看了眼门口,见宜妃似未注意,【怎么说?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