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心,我不会为一己之私不择手段。”
“嗯,我信你。朝中凶险,你也要护好自己。”
“对了,你可见过芰荷?她是我家乡故人,往后若要寻我,可令她通传消息。”
顾浅尘不便久坐,他离去后,含辞便唤来芰荷。
芰荷见到屋中那蓝翎鹦哥,便向含辞欠一欠身,走近去对着鹦哥道一声:“含辞小姐。”
那鹦哥左右扭动颈子,腹部鼓气,便听它清晰吟出:“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”
“啊,这鹦哥竟能吟诗。”霜月惊叫,围过去逗着鹦哥说话。
芰荷回到含辞身边,欠身道:“这鹦哥是顾公子调教许久的,小姐可还喜欢?”
含辞便问了芰荷身世,原来芰荷与顾浅尘为同乡,芰荷兄长被县里富人嫁祸杀人,父亲为其鸣冤亦被关押,芰荷当街鸣冤险些被那富人家奴掳走,被顾浅尘救下后,又助她求告重审,终于为父兄平反,惩治了那富人。
“顾公子行侠仗义,芰荷阖家一辈子都感恩不尽。小姐是顾公子想要护佑之人,芰荷定会为顾公子尽心。”芰荷一脸感恩戴德,将含辞也当恩人。
含辞便对霜月道:“你寻个错处,就说芰荷粗心放错了二爷的笔墨,把她调到桓儿房里伺候。”又告诫芰荷,“桓哥儿是顾公子着紧的,你必要护好他。”
府中事忙,转眼又是中秋。
秦玉隐被主母训过后,便放软了身段,每日按时请安,言行收敛,绝不再在明面上漏错处。
含辞见她学得快,便以礼相待,她一心扑在掌家之事上,对秦小娘也像部属般,还因秦小娘侍奉二爷殷勤,赏了首饰。
秦小娘原是做好争宠斗艳的打算的,她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且轻易不肯委身结交,在路柳墙花中可堪一股清流,但和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相比,又多了满腹的以色事人的手段媚态。
自入相府,她便决议盘根在此安身立命,见主母虽不得宠但掌家大权在握,且对自己除了言行规范再无干涉,自己那些争风吃醋的伎俩用在她身上如打在软棉花上,一时也理不清头绪。
中秋这日,相爷和司马瑜按惯例到宫里参加赏月延桂排当,与官家同乐,赏月赋诗。含辞也在家中布下家宴,请了乐师舞姬来听曲赏月。
宴席安在荷塘旁的临水榭,池塘里荷花刚开败,残花丛中,仍有几朵刚开放的荷花,红荷垂露,白荷带雨,在月色辉映下格外动人,时而水风袭来,莲香氤氲。
家眷们临水吃席,隔岸赏乐,个个都夸赞这席面布置得雅致、称心。
秦玉隐身为妾室,除了到鹤鸣居拜见主母,鲜少在府中走动,杜芳蕊只匆匆瞥见过几回,今夜细细打量,觉着这秦小娘浓桃艳李之姿,果然是个宠妾的良选,只可惜相爷老夫人古板,不然这秦小娘如此得宠,司马瑜宠妻灭妻,浑水摸鱼中自己说不定有利可图。
不仅是杜芳蕊,司马玦此时也时不时把个眼睛滴溜溜地望向隔壁那桌去,被秦玉隐的美貌勾了魂。杜芳蕊见状,气得在桌下狠狠踩了她那不争气的男人一脚。
含辞无暇理会这些,她照顾着席面,留意着老夫人的脸色。一时酒菜已毕,便命人撤下席面,把果子糕点换上来。
只见丫鬟们把石榴、榅桲、梨枣、栗子、葡萄、橙子、橘子和小饼等时令瓜果、糕点都摆上来,最高兴的是孩子们,他们不爱吃正席,不爱听曲赏舞,就喜欢这些琳琅满目的点心和瓜果。
桓儿也高兴地指着要这要那,老夫人乐得亲自剥葡萄喂他。
月上中天,清风徐徐,池面残荷轻舞,水面皱碧叠纹,亲眷围坐在水榭,添衣喝茶,换盏更酌,隔岸赏曲,只听得喉清韵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