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子是南边人,按南地口味总归错不到哪去。”含辞看着司马瑜的脸色答道,不知他这话有心还是无意。
“夫人,做相府主母如何?”司马瑜冷不丁问道,目光灼灼。
“终日乾乾,唯恐有差池。”含辞坦言道。
“我当日求娶你,未曾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胜出这许多。”的确,司马瑜当时只想着找个门第相当但依傍不多的闺秀,未曾想到这弱小女子竟然才貌俱全,若是能举案齐眉,确是一桩美事。只可惜。
含辞未解这段话深意,便只微微一笑并不答话。司马瑜坐了一会儿便走了。
含辞见司马瑜话里有话又不道明,连着几次都这样,心里隐隐觉着不妥。
早上寻不着芰荷,闹了好大一番动静,芰荷回来后,拿着几包果子,说是怕买不着新出的蜜饯,赶早出门去排队。
待房内只剩她们几人,芰荷才说了实话。
今日是帮顾公子传消息的果子铺文伯来府里的日子,一早未见着文伯,芰荷便谎称要买果子,在果子铺对面的茶楼找了个伙计帮忙去打听,才知道文伯有急事回了乡。
芰荷想着不对,又不敢贸然去顾公子府上,便请伙计送了字条给顾府。
“初到院里,二爷会让魏岩来问我小姐的事,我装的愚笨,只说些桓哥儿的事,后来魏岩也就渐渐不来问了。”这些芰荷都说给含辞听过,此刻又说一遍,帮她捋捋线索。
含辞心里愈发不安,在房里思忖许多,做下一番安置。
……
每年的元宵节灯会是汴京最为热闹的日子,自正月十四到正月十八,夜夜都是灯火通明,恍若白昼,男女老少皆可彻夜游玩,无所拘禁。以皇宫南门宣德门外东西向的潘楼街和南北向的御街最为热闹,潘楼街设有举国最大的棘盆灯,御街则设由各式各样不同花灯组成的灯山。
就连官家也会在正月十五这夜,亲临宣德楼上赏花灯,与民同乐。有一年司马相爷便同老夫人沐皇恩,在宣德楼下的看台赏花灯。
但相爷一向不喜铺张,虽今年他不在府上,相府依旧是按府里旧俗,只保留门庭下自冬至就挂起的灯笼。与别的贵胄世家争相在自家门口扎造各种造型奇特的花灯相比,冷清许多。
也倒与今年相府的情形一致。
元宵之夜,顾浅尘从盛况空前的街巷转到相府来,顿觉清静。他驻足望了眼那排在夜风里微微摇摆的灯笼,火光扑腾,隔着灯笼纸与外头的风博弈,风吹不灭火,火窜不透风。
顾浅尘收了眸子,轻轻撩起直裰下摆,决然迈进大门。
与除夕团圆宴不同,这回的席面,司马瑜交代安置在鹤鸣居的东厢房,乃是司马瑜偶尔与含辞共同进膳的地方,是名副其实的家宴。
秦玉隐因害喜未到席面,司马瑜又命奶妈等人单独安置桓儿就膳,这顿饭便只剩下司马瑜、江含辞和顾浅尘三人。
三人都有些不自在。
落座后,司马瑜便把凳子挪得和含辞近一些,含辞本能地僵了身子,对面的顾浅尘眼神一沉。
司马瑜举起酒盅:“今日家宴,都是自己人,无须多礼,先饮一杯。”
含辞见司马瑜未动筷便举杯,不似从前,便婉言劝道:“二爷,如此饮法,岂不是还没尝出酒滋味便醉了,不如先趁热尝尝菜,慢慢再饮。”
“夫人这是担心我的酒量?”司马瑜斜睨着调笑,边说边去捉含辞的手。含辞急得一躲,索性站起身来,沉着脸说道:“夜里寒凉,我给二爷和顾公子盛碗汤暖暖胃。”
司马瑜也不气恼,只把眼溜到对面的顾浅尘身上,见他一言不发,似在克制的模样,又把酒盅举向顾浅尘,“浅尘弟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