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辞药熏完觉得精气十足,她面泛桃花,眸清似水,八分病容去了七分,只剩下一分病弱的娇乏,虽是一袭素衣,却愈发显得楚楚动人,秀色可餐。
云嬷嬷瞪大了眼睛握着含辞的双臂,“小姐,你这气色,竟比从前更好,这神针刘果真是神医啊!”
二人出来,神针刘依旧笑眯眯道:“小娘子的气色好多了。来,坐下说话,老夫再来为你把一把脉。”
“芜兼浮,略濡软,气分不足,阳虚气衰。想来小娘子近来是大伤元气,又兼外感风寒,这内外夹交,才会一病不起啊。小娘子这病需要调养,老夫今日施针是急策,小娘子身子娇弱不可多用,药熏对你这病症,如烛火正弱需缓添油灯,恰是最适当的法子,只是所施药力还远远不够。”神针刘把完脉,缓缓道出这席话。
“依刘神医之见,小姐该如何调理?”云嬷嬷急问道。
“若是能日日药熏,不出七日,小娘子不仅能断了病根,更能强身健体、巩固根元,且老夫还可在方子中加些驻颜药材,让小娘子愈发容光焕发,肤如凝脂。”神针刘口若悬河。
“多谢刘郎中,可我们还须赶路,不便多留。云嬷嬷,快把诊金付了,我们该回去了。”含辞只觉身上轻快,似病痛全无,并无心在此耽搁。
“小娘子不可要强,若是就此落下病根,日后后悔就来不及了。望你三思。”神针刘见含辞如此,颇是不快,刚才笑眯眯的脸已挂了下来。
云嬷嬷也在一旁劝着,“小姐,我们还是依刘神医之言,调养好了再启程吧,左不过是迟些时日,不打紧的。”
最后,云嬷嬷付了比在相府请太医还要贵三倍的诊金,神针刘还吹胡子瞪眼,一副这小娘子不识好歹不分轻重的模样。
二人出了医馆,却见外头已飞起雨来,便又折返至医馆前厅等候。等了一阵,大勇才气喘吁吁地跑来,头发湿透了,分不清是雨还是汗,他抹一把脸道:“小姐,这鬼地方,这个时辰却叫不到轿子了,马车也未见着,说是确山县城里今日有夜市,做生意的都赶过去了。”
含辞站起来看了看外面的雨,云嬷嬷把她往厅里拉了拉,“小姐,你如今身子还未痊愈,切不可再受寒,今日若是叫不到车,咱们就暂在这里歇一晚吧。”
“是啊小姐”,大勇又掸掸身上的水,“这若是走过去码头,少说要半个时辰,又下着雨,你怎么受得住。”
大勇进屋去借来伞,三人出了医馆向西边的客栈走去。雨势大起来,云嬷嬷嘴里念叨着,担忧小姐又受了寒。
客栈门口的廊檐下左右各挂着竖串的三个白灯笼,驿馆招牌写着“云来客栈”四个大字。
好容易走到,含辞抬头望了望客栈,又低头看了眼一路微微提起的裙角,裙摆处已是泥污洇着雨渍,狼藉一片,正在此时,突然周身迎面扑来一阵水花,她不禁眉头蹙起,扬起胳膊挡了挡水花。
“对不住!对不住!方才没看到,冒犯了小姐!”一个低沉的满是歉意的声音。
“你这后生,撑伞怎么不看看呢,弹得我们小姐一身水!”云嬷嬷恼着,慌忙拿手帕给含辞擦着。
含辞放下手臂,一抬眼,一双澄净清澈的星眸闯入眼里,一位身着月白锦衣、长身玉立的公子正撑着一把伞站在眼前,他先是抱歉,待看清眼前女子的面容后,眼神瞬间滞了下,似看呆了。
“实在是抱歉!”白衣公子回过神来又作揖一躬,让出路来,让眼前的女子赶紧走进去好避雨。
“五哥,你又惹什么祸了?”一个娇脆的声音却持着老成的口吻传来,从客栈大堂里走出来一名衣着华丽、身形玲珑的紫衣女子,她梳着少女的发髻,面容精致,一对弯弯眼,未笑亦带几分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