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不敢再吱声。
大理寺狱。顾浅尘在牢中数着日子。牢房暗无天日,终日点着烛火,昏暗不清,顾浅尘只能靠狱卒送饭的时辰来判断日头。
大约过了四五日,这几日无人提审,也无人来探,顾浅尘好生养了几日伤。
他正凝着气息养神,突然牢门处响起钥匙开锁的声音,狱卒丢下一句:“你的案子结了,走吧。”便走开去。
顾浅尘一时有些恍惚,他睁开双目,站起身来,背后的伤口应是结了痂,有时疼有时痒,金疮药早就用完了。他拂拂衣襟,走了出去。
待换好衣袍,顾浅尘穿过层层通道,走出大门,终于得见天日,一时眼睛还不得适应外头的强烈光线,不禁眯了起来。
“顾兄!”透过模糊的视线,顾浅尘看到王栋快步朝自己走来。
顾浅尘抱拳行礼:“多谢王兄!”
王栋扶顾浅尘起身,突然捂鼻别过头去,一副嫌恶的样子笑道:“唉,顾兄,你如今只有这张脸能看了。”
长留牵马过来,他眼睛湿润,嘴唇轻颤着说道:“公子,您受苦了。”
顾浅尘拍拍长留肩膀,一行人骑马离去。
孙禀诗词案,朝中新贵顾浅尘受牵连,被贬至杭州任知州。
“以退为进吧,此次能脱身,也多亏了官家有保你的意思。虽品级降了,官家派你去杭州,也有许多深意。”王栋安慰顾浅尘。
数日后,汴河渡口,十里长亭,王栋、王楦兄妹来为顾浅尘饯行,几人坐了一会,酒喝了几杯。
王楦对她兄长道:“大哥,我想单独同顾公子讲几句话。”
王栋会意,他轻叹口气,“你们慢慢聊。”
王楦自今日一碰面,虽不怎么言语,但目光一直粘在顾浅尘身上,此时只剩孤男寡女,顾浅尘身子僵了僵,颇不自在。
王楦给二人又倒了一杯酒,幽幽说道:“顾公子,自旧年一别,我们数月未见,没想到今日再见便是作别。”
“天下无不散筵席。”顾浅尘道。
王楦毫不遮拦地看着眼前这个好看的男子,细细地看着他如雕的下颌,紧闭的双唇和深邃的星眸,可他的眸光远远投向她身后的烟波浩渺,神色有些不自在,却再没有多的情绪。
“好了”,王楦收回目光,似乎是终于看足够了,“顾公子,我的心意已同你言明过,今日来并不是纠缠于你”,她坐直了身子,眸光又回转到顾浅尘那双星眸上:“我只是不甘心。若是没有她,你我是不是也有可能?”
顾浅尘眸光微动,嘴唇仍紧紧闭着,没有出声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王楦顿时黯然,一瞬间又目光灼灼地质问顾浅尘:“你们怎么敢?她是有夫之妇,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们做出这样的事来!告诉我,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对不对?她还安好对不对?”
顾浅尘的眼神变得暗淡忧郁,肩膀也似乎垮下来,但仍然没有出声。
“你不必瞒我了,‘麦苗法’画稿庆功那日,在我院里,我看到你们了,我从未见你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其他女子。”王楦的眼里一片汪洋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她吸着气仰起头,不让眼泪掉出来。
“她是《静听松风图》的画师,我早已心悦于她,只是相见恨晚,她也有许多不得已。”顾浅尘终于开了口,声音干涩、无奈。
“可她是别人的妻子和母亲,是相府主母。”王楦的眼珠抑制不住地滚落下来,她连忙拭去。
“这其中有许多缘由,我现下无法一一道明。你只需知道,你没有看错她。”顾浅尘一言蔽之。
“她在哪?”王楦不依不饶。
“我也在寻她,她没有留下线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