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这里是什么商业街吗?
我穿着有些小了的鞋走在碎石路上,微微气喘,心中升起一股烦躁来。但是那两个男人都付钱了,再忍耐一下吧。
春天来了,四处的植物都像打了激素一样疯长,又没有人来修剪,各个角落里的草肆意疯长。
*
侧面地上有阴影跃动。
我抬起头,一边从背后触碰芥川君的后背。
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男人直接从树上跳下来,抓住了挂在芥川君手臂上的钱袋。
“有人来抢钱啊,到你派上用场的时候了,小保镖。”金发男人幸灾乐祸地躲到一边。
那个抢劫犯从背后掏出一把肮脏的刀刃来,狠厉地向我捅过来,也许是看我好欺负,想着捅伤我转移同伴的注意力吧。
污浊的刀刃上还黏附着泥土和血渍。
这种过分直接的攻击对于我和芥川君来说都不值一提,但是罗生门先出手了。
罗生门化为黑影,果断地割开了那个人的手腕,还在冒血的残肢连带着小刀,啪嗒一声掉在地上。
黑兽一瞬间里又回到他漆黑的衣服中。
开始是反应不过来的沉寂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!——”
男人惨叫,捂着流血的伤口惊恐至极地往巷子里跑去。
“逃得掉吗?”
罗生门比刚才延伸的速度更快了。
如凶猛的野兽般追击落荒而逃的敌人,只是噗嗤一声轻响,再无生息。
我隐隐听见周围有人在说些什么“不吠的狂犬”之类的话,但这在我转头寻找的时候有一点声响也没有了。
只余下几双麻木的眼睛。
芥川龙之介完全合格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,守卫雇主、杀掉敌人。手中处决一条生命之后他的表情也并未有所改变。
“解决了。”
看着蜿蜒至脚下的血迹,金发男人没有继续走下去,反而故作忧郁地拿出手帕擦擦眼角,“死掉了呢,日本是不是有一句话叫做,日本人的生命就像雾气和闪电一样脆弱,我没记错吧。”
“是‘人的生命就像朝露一样脆弱,像电光一样短暂’(*1)。”我说。
*
那人没有理会我,转向另一边问道:“芥川君是吗?”
“刚才的杀人表演非常精彩,即使是我接触的人里面,也很少有你这样果决的杀手。”
“不过,像你这样的东西,恐怕只有杀人这种用处吧,是为什么才活着呢?”金发男人像设下一个圈套似的问出这么一个问题。
“你为什么活着呢?”
他故意蹲下来对着人说,用甜腻含糊的法语,用轻蔑傲慢的口吻。
芥川龙之介听不懂法语,因此只是无谓地站在那里,但是我听得懂。
我是翻译,但是我不想这么按他的话说,这个外国男人的话里带有强烈的羞辱意味,他的这种恶意似乎并不是因芥川君而产生的,但他想将其发泄在这个孩子身上。
他没有办法把浓重的恨意报复给它的原主,只能迁怒于相似的一切。
幸好我是介质。我寻思着合适的话来搪塞这两个人,“人的生命……。”
“你也要乖一点哦,继续说吧,乖孩子。”男人细腻的指尖抚过我的后颈,在那块凸起的骨头处停下来了。
所以,这个男人……其实是懂日语的吧。
温热的指尖像烙铁一样用力吸附在后颈的皮肤上面,我感觉附近的血管有节制地跳动着。
这个人也许下一秒就会捏断我的颈椎。
我看向旁边一无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