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了。
一到工厂,律师老古不请自来,已等候他多时。
老古律师要求和小蒋单独会谈,樊诚说小蒋不会英文,需要他陪同翻译,老古早有准备,摸出一支烟盒大小的翻译笔,对着它说:“l have this.”
说完递向樊诚播放,一个央视正统播音腔:“我有这个。”把樊诚惊了一下,惊于他时常所见的这个‘烟盒’是这装备。
老古留给樊诚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,樊诚开始疯狂回想,之前自己有无当他面乱说乱翻过些啥。
会谈够长,四五个小时,都怕他翻译笔没电。
何厂有事要向小蒋说,焦急的等着,早知这样,何厂就去大门口等小蒋了。
总算等到他们聊完出来,“蒋总,北建的订单,我们没按时完成,供不了,北建今天来说了,估计得要我们赔偿,不然要告我们。”何厂不管不顾的就怕小蒋溜走,一出门就拉住小蒋。
小蒋看向老古,何厂和樊诚也看向老古,他真的老古怪了:老古正拿着翻译笔,紧靠何厂,生怕录得不清晰。
老古听了听翻译笔,后摆手说:“no no no. L am mr.jiang’s personal lawyer, not your company’s. please find your company law firm.”
说完递向三人播放:“不,不,不。”
这播音腔显得十分滑稽,在周边都有了回音,像村上播放‘好消息’的大广播。
“我只是蒋先生的私人律师,不是你们公司的律师。请找你们的律所。”
播完得意的把弄了下翻译笔,点头表示对这个玩意儿的满意,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。
樊诚更加疯狂的开始回想,他肯定说过啥不地道的还被老古发现了,造就了老古如今的神经兮兮。
“很严重嘛?联系下律所去处理吧。”小蒋只想说完快点回房洗漱。
何厂一把拉住他:“不行,不行呀。”
他像害怕影响收成的老农民般,一脸皱纹都挤上眉头:“北建是我们的大客户,这边最大的中企,我们的合作很稳定,不要为了这个闹僵了。不值当。”
“不值当不值当。”樊诚比何厂知道的‘不值当’更多。
“那,该怎么处理,你们就去处理吧。”小蒋再一次想离开。
何厂又拉住他:“要去好好协商,赔个礼,不行赔点钱也行呀...哎呀,肯定不想赔,打官司伤和气。我们给罗工买点礼物,你和樊诚送过去,让他宽我们几天....”
“何厂。”小蒋算是‘硬气’了一次,打断何厂的话:“我真很累,我哪里也不想去,我要回去休息。”扒下何厂的手回房。
周边几个随行的员工,无奈又生气:“这是去背山了还是挖矿了?累?”
“心累吧。”可能,何厂自己就心累。
小蒋回房洗漱,他住老蒋之前的房间,算是厂区唯一一个‘豪华’套房。
浴室镜子映出他裸露的身体,与他清秀白净未经世事般的脸不同,他体型健硕,肌肉线条分明,周身布满伤痕。
夜间,狗吠不断,扰的小蒋无法入睡。
铸造厂位于工业城最边角,当初买地时,大家嘲笑老蒋为人抠搜,为了省钱买了这么个边界之地。
向外本是一片望不到头的庄稼地,现在成了荒地,夜间乌黑一片,成了鬣狗土狗的游乐场。
清晨,小蒋双眼充血,眼袋厚重。
何厂正在装货,北建过来拉货了。
樊诚示意小蒋“那个就是罗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