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日,工厂。
可可此次被叫回来,是来组织全员艾滋病检测的。
某个中企大检测,阳性率超50%,这给大家敲响了警钟,纷纷开始自测,连印度钢厂和韩国钢厂都开始了检测,大家苦中作乐自嘲说:“中企起了带头模范作用。”
回想起以前要款时路过的那一排排亮着红灯的小木屋,也只能感叹这个时代产物。
可可和白伊莎在医院联系完毕,准备明日检测。
看时间还早,白伊莎说请可可喝果汁,四达工业城所在的杜康小镇,有可可最爱的果汁,每次来工业城都会又喝又打包。
喝着果汁,白伊莎对着可可身后招手,过来了一个本地小青年,他用黑色的围巾围着嘴,露出清秀的眉眼。
白伊莎说这是钢厂的工人。
虽然不认识但可可还是礼貌的和他打了招呼为他点了一杯果汁。
果汁来了,他卸下围巾,露出嘴,可可这才知道围巾并不是用来抵挡沙尘的。
他的嘴烂掉了,嘴四周都是溃疡般的烂肉,口水不过一会儿就会不自觉的流出,不受他的控制,说话也含糊不清。
白伊莎说,他是段坯车间的,钢坯撞掉了他的牙齿。
从来不知原来没了牙齿影响如此之大。
可可:“什么时候的事儿?”
白伊莎:“Coco,这些事现在都是沙弥律师在处理。”
可可:“没去治疗嘛?”
白伊莎:“治疗的。在杜康医院治疗,但是这个医院治疗能力有限,这个治不好,要去雅迪斯的医院才能治好。”
可可挨近看了看,他张着嘴露出上下被撞空的牙槽。
可可:“这个得补牙。”
国内补牙都是一笔不小的数字,埃塞普通工人是绝对承担不起的。
小工从口袋里掏出当时撞落的牙齿,表示可以用这些补回去,可可也不懂。
小工很小,像只有十八九来岁,他不会说英文,一直是白伊莎在翻译转达。
小工说他还没结婚,以后还有很长的路,现在这样连进食生活都困难,没上班让他也没了经济来源。
说着说着,大颗的眼泪开始滚落出来,他觉得不好意思,强忍着低下头不让人瞧见,最后用中文说:“我想上班。”
白伊莎说他不要赔偿,只要医治,医治好后还想回去继续上班。
可可想想觉得不对:“工伤是有工伤假的,算是带薪的。”
白伊莎摸摸头发,虽然他头上并没有头发,说:“Cioco,他,哎呀,沙弥律师说,他自己造成的,不能算工伤。”
可可觉得有问题,答应他回去好好调查替他处理。
今天这杯果汁,内容还真丰富。
***
回到厂区,可可就去锻坯车间找了领班黄工了解情况。
黄工说:“那个阿莫呀,你别听他胡说。他自己不认真上班,上班不看行车,全盯着别处,这行车都开到他面前了都不知道,一回头就把牙给磕没了,头盔也不戴。但凡他认真上班,遵守纪律,也不会这样。都是他自己造成的,公司还有损失尼,好不容易培养了一个行车工,培养了两三年,还希望他能顶用,这不,还没开始就伤了。”
可可恨铁不成钢的回说:“这是工伤。”
黄工:“这是工伤?这怎么能是工伤?要是这样,那在车间感冒都算工伤了,那还了得。”
可可:“劳动法就是这样规定的。这在车间,就算是他自己走神,公司也有监管不力的责任,会被定义为工伤。”
黄工:“我不管,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