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期定在三个月后的十七。
宜嫁娶，尽欢颜。
失踪一夜的萧飞终于回来，他被水洛关了一整夜，天亮才被放出。
观棋听见萧飞的声音，急忙从屋中跑出，一番查看，见萧飞并无大碍才放下心。
水洛扫了一眼鬓发凌乱的观棋，弯起眼尾，以轻慢的姿态道：“这一切怪不得我，要怨只怨，你不该觊觎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。”
她向前行两步，抬起观棋的下巴，凑近轻声问：“怎么样，赵公子的滋味如何，很销魂？”
观棋的脸惨白一瞬，推开水洛，慌忙擦去脸上的泪痕。
见观棋这般反应，水洛更是愉悦，她转头看向屋内，里面走出的人却不是预料中肥头大耳的赵公子。
水洛脸上再挂不住一点儿笑意。
“脩雍！”
水洛猛地站起身，目眦欲裂，不可置信指着他大吼，“怎么会是你！”
这一刻，她失去往日高高在上的姿态，因事情脱离掌控而感到恼怒。
“为什么不能是我。”脩雍反问道。
他拽住水洛，不愿与她在此争吵，将她带离观棋的小院。
寻到僻静处，脩雍松开手，水洛摔倒在地。
“她不过一个凡人，你怎能自甘堕落，与她厮混在一处？！”
水洛颊边珠泪欲坠，惹人怜爱。
可脩雍只觉得厌恶，沉声道：“水洛，你该管好你自己。她会是我的仙侣，我为她谋长生。”
“如果你再去招惹她，别怪我不顾念往日情分。”
这点情分还是看在时泽的面子上，水洛在他这里，连可以顾念的旧情也找不出。
脩雍转身离去，不顾身后几乎崩溃的水洛。
其实脩雍不明白水洛为什么变成这副癫狂的模样。
即使是五百年前，两人也不过点头之交。
时间果然是毒药，能把记忆中的正常人熬成疯子。
合欢颜并非易得之物，水洛能拿到此物，定有他人授意。
脩雍无意再追究，他只想带观棋离开。
三月之期很快过去。
水洛再未出现纠缠，脩雍猜想，她大概是回了神族。
大婚的前两天，观棋坐在镜子前，小心翼翼描着新娘妆，转头满怀期待问着萧飞：好看吗？
萧飞为她梳着发，笑答：“很好看。”
他的小公主，本来就是世上最好看的姑娘。
他看着观棋长大，如今送她出嫁。
河神是观棋的心上人，他能感受到观棋的喜悦，观棋的喜乐也是他的喜乐。
所有人都得到了想要的，再好不过的结局。
观棋看着镜子，试图压下心底的不安，绽出笑颜。
镜中里的自己却流出一滴眼泪。
观棋知道心底的不安源自何处：脩雍答应娶她，只是因为责任，因为怜悯。
他并不爱她。
可是，她卑劣地想握紧近在咫尺的光，不愿放手。
人就是这么贪心，得到了，想得到更多。
在以前，只要时时能见到脩雍，喜悦已经能填满她的整颗心。
可现在，她在奢望他的爱。
*
消失很久的水洛突然出现，独自找上观棋。
“你觉得脩雍真的愿意娶你吗？你一个凡人，寿命不过寥寥数十，怎么配？”
水洛羞辱道，“我要是你，就会明白事理，远远离开，而不是缠着他不放手。”
她戳穿了观棋的心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