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时王翠花就彻底变了脸色,那脸白得跟石灰似的,失声道:“你们,你们……”
一个老婆子道:“翠花,这是咋回事,官老爷说要我们来给你做证,做啥证啊?”
汪大人向来人拱拱手:“各位乡亲,要你们跑一趟,有劳了。本官只想问一句,王翠花不是寡妇?”
十来个人异口同声道:“是。”
那婆子又道:“她男人死了七年了,她没再找过男人,这些年她一个人拉扯孩子,伺候婆母,过得也是苦哇。”
聂兰台忍不住也想笑,这老妇特地把王翠花说得不容易,还以为在帮她。
汪大人挥挥手:“行了,把他们带下去吧。”
刚进来的一群人立即被衙役带下去,走时还在往四周张望,个个莫名其妙。
“王翠花!”汪大人脸色一沉,“你明明是个寡妇,与你相识多年的左邻右舍皆能证明这一点,你为何捏造谎言,诬蔑聂夫人十月初五勾引你相公?你相公死了多年,人家怎么勾引!”
“民妇,民妇……”王翠花痛哭道,“民妇也是迫不得已……”
久未出声的萧淳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,向汪大人拱手道:“还请大人彻查,还内子一个公道!”
女子名声何等宝贵,又是何等脆弱,哪里经得起别人这样败坏。
这蠢妇明明是个寡妇,可只要她当众嚷几句谁谁谁勾引了她相公,旁人不明就里,自然就信了,即便不信,心里也会存疑:“为什么她不说别人,单单说你?可见你就是有问题。”
被诬蔑的人压根有理说不清,极有可能就在这流言蜚语的泥淖中彻底被吞没。
有时候要毁掉一个人就是这么轻易。
幸好聂兰台有魄力,当机立断报了官,还把那些真真假假看热闹的人都关起来,不到真相大白不放人。
这个有魄力有决断的女子,是他的妻子。
萧淳誉心里突然泛起了一丝难以言表的欣慰。
王翠花还在磕头求饶:“大人,大人明察,民妇真的是走投无路,才收了别人的银子,昧着良心来诬蔑这位夫人……求大人饶了民妇……”
汪大人喝道:“好你个王翠花,你可知罪?”
“知罪,知罪!”王翠花很快把额头磕出了血,“民妇该死,明知这位聂夫人是清白的,却鬼迷心窍收了别人钱财来害她,民妇该死!”
萧淳誉问道:“你收了何人的钱财?”
王翠花道:“民妇也不知是何人,银子是由街上的地痞牛麻子转交给我的,牛麻子把银子给了我,告诉我要怎么做,他就走了。其他的,我真的不知道……”
众人一听,都知这个牛麻子也是收钱办事,真正的主使者,还另有其人。
这就要花多一点的气力才能查出来了,聂兰台并不担心,今日只要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就好,那幕后之人她是绝不会放过的,但要仔细想法子,一击致命才行。
不过这个王翠花,也要得到应有的惩罚。
聂兰台向汪大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:“大人,事情已真相大白,无论幕后主使之人是谁,这王翠花终究做了害人之事,还请大人秉公处置。”
汪大人捻着胡须,肃然道:“王翠花!你心术不正,造谣生事,诬蔑聂夫人在先,欺瞒本官在后,罚你十大板子,即刻带下去去,当众行刑!”
听到真要挨板子了,王翠花吓得魂飞魄散。官府打的十大板子可不是说笑的,有时候十板子下去,稍微弱点的男人都得趴床上养两个月,她一个弱质女流怎么受得了?
她浑身抖得筛糠也似,匍匐着向聂兰台爬过来,死死抱住她的腿,不住哭喊求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