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无事不敢进里屋。
“那你,就一个人过年?”萧淳誉更加诧异,他听说这些官宦世家的小姐娇生宠养惯了,一刻也离不得用惯的贴身侍女。
“我怎么会一个人过年,”聂兰台微微扬眉,“不是还有世子?”
夫妇两个一起用年夜饭、守岁,这也是过年该有的礼节,难道萧淳誉不打算跟她一起过年?
萧淳誉知道她误会自己了,但,他心里突然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感觉,对她那句随口而出的“不是还有世子”,竟觉出了几分歪打正着的深意,以及……满意。
聂兰台拿出装棉布片的盒子,拈了条浅紫色的出来,萧淳誉道:“这个不好。”
他在盒子里扒拉一阵,挑了一条大红的,笑道:“这个好,喜庆又吉利。”
“那便用这个。”聂兰台瞥了瞥那抹艳红,一脸淡然,反正绑在她额头上,她又看不见,难受的是那些能看见的人。
她想去接那大红棉布片,萧淳誉已抢先一步伸手环到了她身后。
淡雅皂香扑面而来,萦绕她鼻端,像细细雨丝流连花瓣,晕染开清冷温柔。
他靠得这么近,而她,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排斥。
“世子!世子!”萧管家的声音和脚步匆匆而近,“本家的各位叔伯兄弟都到齐了,就在前院等着,请您快去呢!”
“来了!”萧淳誉应了声,将多出的两截布片匆忙打了个蝴蝶结,又瞧了几眼才满意地出门。
本家的人已到齐,时辰将近,他作为宗子嫡嗣,得去祠堂主持祭祀事宜。
“恭送世子。”聂兰台骤然被萧管家的话惊醒,立即恢复了惯常的冷淡神色,恭敬地目送他离开。
萧淳誉闻言微皱眉,走到廊下又折了回来,侧头望向聂兰台,道:“你先去丰华院等我。”
聂兰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,轻声应了声“是”。她走到妆台前,看到铜镜里映出一个被大红布条缠得奇形怪状的脑袋,哭笑不得。
瞧这包扎技艺,萧淳誉当真是上过战场受过伤的人?亏他临走时那两眼还颇为满意的样子。
她本想重新包扎,手伸到一半又放下了。
又不是要以色事人,何必在意这个?再者,今天萧淳誉似乎离她太近了,自己对他也有点失控……这有违她的初衷。
她这辈子不想跟任何人有情爱上的纠葛,无论是她对别人,还是别人对她,她只想惩罚了那些害过她的人,护住她的家人,安静平顺地过下去。
聂兰台到丰华院时,萧淳誉尚未回来。
酉时过半,暮色降临,雪下得愈加大了,又密又厚,院中小径才扫净又被雪花填满,聂兰台便让扫雪的两名小厮退下,干脆等雪停了再扫。
小厮赶紧捂嘴跑了,再多看一眼世子夫人只怕就撑不住要笑出来,她头上那个蝴蝶结怎么那么奇怪!
聂兰台没注意他们,目光久久落在院中一株落满了雪的高大冬青树上。前世,这株冬青树曾饱汲过她的涕泪。
前世她只来过丰华院一次,便是在祖父和父亲被刑部的人带走后,她实在无计可施,只能来向萧淳誉求助。
萧淳誉原本常年呆在辛州,那一年刚好打了个大胜仗,初冬时节回京领赏,顺便在京里过年。
当时也是这样一个下着大雪的傍晚,她就跪在这株冬青树前,嚎啕大哭,涕泗横流。
可无论她等了多久,也不见萧淳誉回来。
她对着他的屋子痛哭哀求,渐渐地由哭喊变成无声地饮泣,最后无知无觉地倒在地上。
翌日下午萧淳誉遣了人来跟她说,他昨夜不在府中,而是去了刑部,很遗憾没有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