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里:“记得吃。”
打开后,是一些胃药和感冒冲剂。
“昨天疯了一晚上肯定着凉了,你一着凉就胃疼,我给你买药去了呗。”
黎烟看了看那些药,又看了看叶明州,最后将纸袋合上,没说话。
她觉得有些心意如果注定没法回应,那就连感谢都不要谈及,这样才算绝情到底。
司机小陈盯着宾利的后视镜,朝后座的男人说:“先生,小姑娘一直看着我们。”
孟斯奕眼都没抬。
小陈恍然想起前几天那张资料表上的信息:“您给贤礼捐了一座教学楼,不会是为了把她接到北城来吧?”
雪路难行,小陈开的很慢,车中暖气太足,孟斯奕将窗降下去通风,去摸口袋里的打火机。
就在小陈以为不会听见孟斯奕的回答时,后座男人开了口——
“这辈子,我只能再为她做这一件事。”
烟雾飘往车窗外,亦侵入肺腑,男人剧烈咳嗽了起来,他不常吸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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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离家最近的那所殡仪馆需要渡江。
天色还未完全亮起,众人便已集合在江边,等候租下的那艘轮渡发船。
轮渡靠岸时,太阳冲破天际界限,慢慢升了起来。
孟斯奕是在这个时候抵达的。
看他风尘仆仆、眼下还有轻微乌青的样子,黎烟猜测他是从北城连夜赶来的。
黎烟朝他点点头,算是打招呼。
孟斯奕本是站在人群的最后,阿婆叫他上前来扶棺。
扶棺共八人,戴白手套,意味送逝者最后一程。
船离岸前,执事的人在江边的瓦盆里烧了把纸钱,而后正式启程。
冰棺放置在轮渡中央,上船的时候黎烟站在孟斯奕旁边,不同于前日走在他身边时闻到的清淡木质香调,今日闻到的则是厚重的烟味。
她不可察地皱了皱眉。
江水在轮渡脚下翻腾,黎烟倚在栏杆上出神。阿婆十分憔悴,由舅妈和黎雨扶着,站在离她最远的地方。
小姨走后,阿婆再也没搭理过黎烟。
很小的时候,母亲还在,那时候阿婆虽然严厉,但到底是个会在黎烟走不动道的时候背着她的慈爱长辈。
母亲去世后,阿婆将厄运归咎在黎烟头上,于是不待见她,但仍会管她的一日三餐。
现在小姨走了,而黎烟活成了这么个叛逆难管教的样子,她在阿婆眼里,大抵彻底沦为了想要甩开却甩不开的口香糖。
小姨去北城读博的那几年是黎烟这辈子最难熬的时候,十岁的小孩初初失去母亲,不受长辈待见,黎雨也讨厌她,于是在那个宽阔的院落中,黎烟活成了一座原离海岸的孤岛。
活在别人的期望里或许很艰苦,而她,没有人对她怀有期望。
人们只会指责她荒唐无度,却不会问她为什么长成这样。
小姨不一样。
小姨博士毕业的时候,黎烟尚是初中生。
她还记得那天放学,她被同班同学的家长堵在学校门口指着鼻子骂,她像刺猬一般反击,虽小小年纪,却完全不落下风。
那天黎烟觉得自己赢了,但是当小姨出现在面前,将她搂进怀里说“对不起“的时候,黎烟红着眼,脆弱得像一只猫。
明明是那个男同学偷偷将情书塞进黎烟的书包,她却要承受谩骂。
所有委屈被小姨拥在怀里,一点点捂化,岛屿周围的水终于一点点退去,她也差一点点就要离岛。
船鸣笛,靠岸,思绪归位。
现实却是,她的雨季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