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牵着手的一刹那,栀炎顿时只觉得心慌意乱,脸颊一阵火辣,她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了。她只觉得,此事的天地,虽是乌云密布,风中裹着砂砾,但她的世界里,却是另一番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的景象。
“这?!”大脑完全反应不过来的景羲,也顾不上惧怕,急急忙忙追上笛江和栀炎,看着笛江牵着栀炎的手,大声制止道,“光天化日,笛兄怎么随意牵起姑娘的手,你堂堂神族,如此轻浮?!”
此时,城中那些暗躲在角落里的眼神里充满了戾气的鬼族、妖族听闻“神族”二字,遂即刻忌惮地藏住他们的杀戮之气。
栀炎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景羲有意为之,借机高声“敲击”城中鬼怪不要看见生人就迫不及待开启觅食模式,还是景羲只是在发牢骚,歪打正着震慑了一番城中正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恶鬼戾妖。
栀炎虽是洒脱不羁,但也禁不住景羲在一旁高声奚落她与笛江光天化日牵着手,她试着将手从笛江温暖的手心里抽离,可笛江抓她的手抓得太紧,她一时根本无法挣脱。
笛江继续牵着栀炎的手,大步在死气沉沉的鬼炬城中走着,不屑一顾地对一旁的景羲说:“我只是在保护她。你也知道,像栀儿这样的花树妖,是那些鬼怪觊觎的盘中佳肴,我若不将她紧紧护在手心里,保不准一阵妖风吹过,她就被劫走了。”
“那……”景羲无力反驳,却不甘示弱地上前,莽撞地牵起栀炎的另一只手,心虚地高声说,“那我也要牵着她,将她护在手心里。”
栀炎尴尬地挤出微笑,她能明显分辨出,景羲牵起她时,给她的感觉像是被哥哥牵起了手,心安而满足。而笛江给她的感觉,明显不同,那分明是情动意乱的迹象。
景羲已很久不曾牵过栀炎的手了,他一开始有些慌张,很怕栀炎会甩开他的手,当他发现栀炎并未推开他的手时,他的脸上洋溢出惊喜的笑意,可很快,他又收住了笑容,神情里多出几丝哀伤。
景羲刻意用力握了握栀炎的手,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有一阵情动的激流在他的身体里猛然泛滥开来。可他丝毫不敢声张,生怕有人看出他的这份汹涌而来的悸动。
就这样,他们三人手牵手并肩走,引来城中街道上路过的山鬼和精怪们投来异样的眼光。
而他们身后,正远远跟着一位胡子发白头上发髻凌乱的小老头,那小老头衣衫褴褛,身形像个矮矮胖胖的大冬瓜,他挠了挠自己的脖子,一个人脑袋就从脖子上冒出来,这个人头和小老头长得是一模一样。
“你猜,他们仨,谁更好吃?”小老头脖子上顶着两个脑袋,他们在交谈,两双眼睛直勾勾顶着栀炎他们的背影,眼神里满是饥饿和贪婪。
新冒出来的那个脑袋说:“先吃那个姑娘,她应该最嫩最甜,生吃最佳。”
另一个脑袋说:“先吃那个千年天景草精怪,拿他炖鸡汤喝,滋补佳品。”
新冒出的那个脑袋突然叹了口气,低声说:“啧,可惜啊,他们身边的那个神族,是块硬骨头啊,弄不好能把咱俩的脑袋瓜打开瓢。”
另一个脑袋阴声说:“怕什么,杀了神族,再将他烤熟了,下酒,俺俩能喝三天三夜,睡醒了就能增加十倍灵力,能把前天欺负俺们的那个虎妖剥皮顿汤。”
新冒出的那个脑袋骂骂咧咧回道:“真是大傻子啊,你!难怪别人都骂你是大傻子,你要真有杀神族的本事,咱俩前天也不会被虎妖打得满身伤。”
“我傻?我傻,说明你也聪明不到哪儿去。你骂我,跟骂你自己有什么分别。”另一个脑袋很是不服气地嘟囔道。
就在两个脑袋你一句我一句时,天幕里忽然刮起一阵黑色的妖风,妖风里裹挟着沙尘,风沙铺天盖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