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上京名门,便从不争才女之名,以免为护国公府惹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她很明白,才华同姿色一样,若没有足够的权势与之匹配,迟早会为她招来祸事。
况且父亲不也常说,女子无才便是德么。
眼前的罗植与其他男人的标准似有些不同,但此人冲动无礼,丝毫不顾及他人,也并非燕双心中的良人。
此桩婚事恐是不会成了,但燕双不介意添一把火,她流露出微微的祈求:“罗公子,我今日便开始读书,先从三字经开始可好?”
三字经?那不是小儿认字才读的书吗?这女人是有多无知?
罗植几经抓狂,他早已自大到根本没注意燕双眼里的敷衍和轻蔑。
“燕双,你别痴心妄想了!明天的婚礼,决不会成!我罗植的妻,必是近能吟诗作赋,远能谈古论今,只要我们志趣相投,哪怕是农家女,我也愿八抬大轿三书六礼迎娶。如若不然,纵是护国公府嫡女,我也是不依的。”罗植大声宣布,向众人昭示他不为强权美色所动的决心。
燕双弯了弯腰,纤长的睫毛垂下,敛去眼中的华彩:“罗公子的意思我已知晓,此话我定会同父亲传达。”
周围议论纷纷,指指点点。恐怕不出一炷香的时间,今日护国公府前发生的一切,便会传遍上京的大街小巷,成为上京家家户户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在如此糟糕的情境中,燕双却乐观的想,如此的话,护国公府曾经得罪过的政敌,只需看看笑话,应不会再如何落井下石、暗箭伤人了。
“春兰,回府吧。”燕双打道回府。
“小姐,我们不是要去买胭脂?”春兰跟上。
“用不到了。”既是婚事作废,那新娘用的胭脂自不必买了。
罗植在护国公府前退婚,满城皆知,如今的上京,恐怕路过的一只蚂蚁都在笑话护国公府。
护国公燕敏早已气的吹胡子瞪眼:“太不像话了,如此不顾情面,他眼里还有护国公府吗!”燕敏大怒,“纵然是护国公府不及他太傅府显赫,但我们好歹也是簪缨世家,显贵门户!岂能被如此羞辱!”
燕敏袖袍一挥,桌上的茶具便被扫落在地,发出清脆的碎裂声。
燕双站在一旁,习以为然。
实际前几日,太傅府就有消息传来,下人来报,罗植在太傅府闹绝食抗婚。
那时燕双便有预感,婚事怕是要出问题。
但燕敏很乐观,认为罗太傅定会管这事。实际上,罗太傅也确实管了,但毕竟是亲生儿子,孰轻孰重他心中自有一杆秤。
况且护国公府如今的情况,这桩亲事确实是护国公府高攀。
燕敏骂着罗植的无礼,发狠说:“我定要陛下为护国公府讨回公道,定要陛下为护国公府讨回公道!”
燕双站的有些犯困,她微眯起眼睛。父亲说的和未说的每句话她都太熟悉了。
自燕敏袭爵,护国公府早已不如老国公在时那般有权有势,受朝廷重视。
燕敏政治上虽平庸但也不傻,这些话他也只敢发牢骚说说,真让他告到御前,以罗太傅的权势,燕敏必然打退堂鼓。
“双儿!”忽然,燕双被喊的回过神,虚虚朝燕敏一看,燕敏恨铁不成钢道,“双儿,你已及笄,怎么还如此不懂事!”
燕双柳眉微挑,微微垂首,露出纤长的后颈,面上做着恭谨的姿态:“父亲,双儿愚钝,不知何意。”
“呵呵,不知何意,不知何意!”燕敏忿忿,“就是你如此蠢笨,才令罗植不喜!”
燕双清润的声音裹着空中的冷意:“父亲,你曾告诉双儿,女子无才便是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