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,你可太会来事了,我跟你说,祁峥要是不演了,你自己看着办!”
陈书意好像吓得不轻,声音发虚,“张导,我真不是故意的,我、我太激动了,一不小心……我这儿就去给祁老师赔礼道歉,一定争取让他留下来。”
紧接着,她也不管张导同意不同意,火急火燎地跑出了宴会厅。
*
大门关上的刹那,陈书意长舒了口气。
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。
祁峥不演才好。
她可不像他,能把他当空气,对他视若无睹。
再跟他多接触几次,她这脆弱不堪的小心脏,迟早得炸。
扭了扭因长时间低头而酸痛的脖子,陈书意转过身,打算先行告退。
后面的事后面再说吧。
能活一天是一天。
她慢悠悠地朝电梯方向走去,刚一拐弯。
祁峥的侧影猝不及防地闯入了视野里。
她吓得呼吸一滞。
不远处,祁峥正靠在不远处的墙上,身姿修长,眉眼低垂,看不清神色。
西装外套被他脱下,丢在一旁,里头的衬衫松松垮垮的,上边还留有星星点点的红酒印。
陈书意愣了愣,凭她对祁峥的刻板印象,他所谓的处理,应该是回家,或是在酒店先订间房间,洗个百八十遍的澡,然后再换身干净的衣服,而不是颓废又狼狈地站在这儿,还是电梯口。
他是不是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?
对了,他助理呢?
陈书意四下张望,走廊里空荡荡的,除了他们俩,哪儿还有其他人。
他助理可能是去订房间了,要不就是去买药去了,总之就在附近,不可能丢下他不管的。
如此安慰完自己,陈书意抿了抿唇,告诫自己不要再多管闲事了,然后赶忙贴着另一侧墙根,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。
和祁峥错身而过的瞬间,那个暗哑的,低沉的声音忽然在她耳畔响起,“故意把酒洒在我身上,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?”
陈书意眼睑轻颤,装没听见,加快了脚步。
“陈书意!”
声音远得好像从另一个时空飘来。
陈书意猛地停下了脚步。
她有太久没听过祁峥叫她名字了。
其实刚认识那会儿,祁峥很少叫她的名字,老是给她取些乱七八糟的绰号,像是懒得记得她一样。
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总是“陈书意”长,“陈书意”短地叫个没完,或高兴,或生气,或无奈……
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,颤抖着,压抑着,仿佛这三个字,用尽了他全部力气。
陈书意的手指深深扎入掌心,她闭了闭眼,缓了一会儿,扭过头,笑模笑样地对祁峥说:“嗨,好久不见。”
自然得,好似好友重逢一般。
祁峥绷着下颌,像是在忍耐什么,“你在开什么玩笑?”
“没有呀,是真的好久没见了嘛……刚不好意思啊,我不是故意的,你别误会,你这衣服是品牌方赞助的吧,弄脏了是不是要送到专门的店铺去清洗啊,还是得赔钱?”
陈书意一面说,一面从口袋里摸出手机,“大概需要多少,我转你……”
祁峥定定地看着她。
陈书意干笑了两声,收起手机,“是我格局小了,你哪里差我这点钱,既然如此,那我就不给了,下次再见,我请你吃饭……”
祁峥仍是看着她,不说话。
“那个——”陈书意抓了抓脸,“要没什么事,我先回去了,时间不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