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攥着伞柄的指尖泛起了白,唇瓣翕合一下,又抿紧了,整个人泛着股湿漉漉的可怜。
大约是什么难以启齿的往事。
魔神没有再问。
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,屈指弹了下伞柄,轻易把油纸伞推到她头顶。
“叫什么名字?”
“……訾灵。”
“顾好你自己,跟上。”
·
距离扎营处最近的城池是白杨城。
訾灵用一路的时间把当前情形和下一步计划做了个简单梳理。首先,魔神不信任她,这是自然的,任谁经历接二连三的背叛都很难在短时间内重拾信任,可她又必须跟在魔神身边,否则她一年的潜伏铺垫就没有任何意义,或者说,魔宫一年的潜伏,就是为了此刻做铺垫,让她执着地追随魔神而不显突兀。
追随才能取信,取信才算背叛。
倘若魔神一直不信任她,那她甚至称不上背叛者,最多算个小刺客。
……白干一年。
所以,她目前的主要目标,是取信,而取信的第一步,至少得给她精贯白日的忠心安上一个合理的动机。
优秀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,她不需要将这个动机编得天衣无缝,她只需要沉默,等待魔神殿下的记忆和联想自动为她补足这部分,时机恰当,再稍稍添把火,如此她的忠诚不必宣之于口,已然掷地有声。
让他自己想,自己查,自己相信。
訾灵想得出神,没注意周围人声渐渐嘈杂起来,等她抬眼一看,惊觉自己已经站到了城门十米外。
魔神站在她身侧,注视着人来人往的城门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“殿下。”雨早就停了,訾灵连忙收伞,从肩上的小包袱里找出一块白帕,垂首递给他。
魔神这次没拒绝,接过手帕简单擦了擦潮湿的鬓角和肩头,眸光散漫地眯起,慢条斯理道:“我们得进城。”
进城?
七日前他们越过深渊,抵达人间,随后走走停停,穿行在各种罕无人迹的荒郊野岭,一直在走,可没人知道哪里是目的地。
魔神殿下素来专断独行,不喜欢跟别人解释自己的意图,部下也习惯了听令行事,不过细心者总能琢磨出一些端倪,之前赶路,訾灵听侍卫们私下讨论过,都认为没有目的地,不断变换位置只是为了隐蔽而已。
结果他现在要进城?
訾灵心中泛起疑虑,但面上丝毫不露,只垂眸等待吩咐。
静候半晌,没等待吩咐,只等来魔神殿下漫不经心的一句:“怎么进呢……”
“……”
訾灵悄悄瞥了眼四周:没人。
那他在问谁?
不会在问我吧!
她安静少顷,忽然明白了魔神殿下的意思。
“殿下……”
少女婉转的嗓音自身后传来,透着几分迟疑和犹豫。
魔神偏了一下头,聊作回应。
从余光里,能看到她深吸了好几口气,鼓足勇气,但一开口仍有些怯怯,“如果我……我有办法进城,您能不赶我走吗……”
魔神没说话,下颌轻点了一下,是个愿闻其详的姿态。
“投效殿下前,我确实是仙门中人,出身沧澜宗,修仙之道在凡间颇受追捧,所以仙门与凡间关系十分紧密,民间称各大仙山所在为“世外”,如今在朝为官的几个大家族,此前我借宗门之势,都曾接触过……”
她上前一步,又斟酌片刻,才伸出葱白玉指,隔空点了点城门口一个义诊的帐篷。
“那是林家的帐篷,林家在朝中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