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先不要说了,跟着露出慈母该有的微笑。
同为一母所出,两位公主长相有几分相似之处,都是下巴尖尖,凤眼柳眉,只是四公主楚贞宁目光炯炯,看起来更聪明些;五公主楚淑宁则圆润一点,偶尔会露出没来由的憨然笑容。
见到昭宁,她们暗暗对视一眼,先对皇后行了礼,说自己是来向母后问安的,落了座后,便有意无意地把话头引去昭宁身上。
“——六皇妹瞧着气色不大好,是昨晚没休息好么?”
“——听闻六公主府里奇珍无数,咱们都还没见过呢。”
“——总归是比你我的要好,毕竟这六皇妹,可一直在父皇母后心尖儿上呢。”
皇后闻言微笑,“你们同样在陛下和本宫的心尖儿上,当初造公主府时就同工匠也说明白了,这规格啊,都是一样的。”
四公主赶紧道:“是,母后待我们一向很好,外头谁不称赞母后是贤后?六皇妹,你可不能让母后担心啊。”
昭宁不太愿意搭理她。
小时候一同玩耍时,四公主就仗着比她大,给她吃些哑巴亏,现在专挑她回宫之日前来问安,定然没安什么好心,索性只“嗯”了声,低头喝茶。
皇后淡然道:“昭宁同你们一样,都是乖巧的女儿,从小到大没让本宫这个做母亲的担心什么,眼下她嫁的夫君同你们的夫君一样才貌双全,本宫亦是放心的。”
四公主袖子下的手轻轻推了五公主一把,五公主想起来什么似的,懵然抬起头,大喇喇地说:“母后恐怕还不知道呢。听闻大婚之日沈轻晏不仅不肯挑盖头,还未与六皇妹圆房,虽说这人得父皇看重,但这样对待公主,可真真是不敬天家。”
昭宁愤愤地想,果然人一多事就多,六公主府伺候的人太多,就算皇后之前精挑细选、如今柳嬷嬷处处管着,也难免走漏消息。
没有外人时,皇后自然可以教训女儿,待会儿再教训女婿,然而眼下有外人,皇后饮了茶,开口道:“小夫妻之间的事情,只要昭宁与驸马有商有量,本宫也不会多说什么。”
四公主笑眯眯的,说出的话却直往人心口上戳,“只怕沈轻晏冰山似的人儿,瞧不上六皇妹成日吵吵闹闹,那六皇妹可要委屈了。”
“他敢。本宫与陛下还在,谁人敢轻慢昭宁,除非是嫌自个儿命长。不过,”皇后面色一凝,“贞宁,你今日说话有些过了。”
四公主慌然站起身,“母后,儿臣只是和六皇妹从小一起长大格外亲厚些,所以生怕她日子过得不顺心,要是沈轻晏待她不好,得想法子和离才是啊!”
回门之日来说“和离”,如此不吉利,皇后正要发作,忽又有小宫女进来似有要事禀报,这么停顿一下,那边昭宁已抢先大声道:“怎么四皇姐只听了个‘未曾圆房’就觉得我过得不顺心?沈轻晏是很好的人,性情好容貌好待我也好,他还帮我卸钗环呢!这些你怎么就没听说?母后可不要因为这些小道消息就怪罪沈轻晏。”
“你……”
眼见四公主被气到,昭宁再接再厉,“你们瞧着他是冰山一般的人物,可到我面前他温文有礼,半点架子也没有,更洁身自好,不曾议亲,不曾出入秦楼楚馆。四皇姐你也不用嫉妒我,毕竟像他这样行事干脆利落,生来天人之姿,又满心满意都是自己妻子的人,这满京城里把土地翻上十丈,也只能找到这么一个!”
四公主的脸都绿了,五公主也是难掩羡慕。
相比较而言,四驸马五驸马都生得一副好皮囊,可无甚大才,挂着虚职便心满意足,有时候还会一同去饮酒,明面上没去那等风花雪月之处,私下里也不知究竟有没有越界之行,况且他们对公主多半是“怕”,不见真正体贴怜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