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母都曾夸赞过贞静柔嘉,其世难得的人儿?”
原本言笑晏晏的众人霎时一静。
昌邑郡主容貌生得不似痴肥臃肿的荣王,更似早逝的荣王妃,因着这一层,荣王对她十分宠爱,也养就了她骄纵跋扈的性子。
她抬了抬下巴:“上前来,让我瞧瞧。”
怎么好端端的要见那木头菩萨?
乌舜华心中有些慌,拉着乌静寻的袖子就想陪着她站起来,这时候却听得一旁座席的人低声道:“早听说昌邑郡主着意平宁侯世子作郎婿的。可惜呐,那平宁侯世子一早就订下了乌家那位,嗐,我今儿一瞧,也能算得上是郎才女貌吧。只可惜了……”
乌舜华听得几乎要跳起来。
可惜什么?她还嫌弃那平宁侯世子三天两头出去打仗,之后说不定要木头菩萨巴巴儿地守活寡呢。
她按在那片藕荷色衣袖上的手被轻轻拨开了。
乌舜华有些怔愣地望过去,她原本以为会惊慌失措、眼中带泪的木头菩萨此时神情却很宁静,还有心思对着她轻轻一笑。
“臣女参见郡主,郡主万安。”
春光好,她一出现,却像是将所有灵秀之气都聚在了自个儿身上。
昌邑郡主微微眯着眼睛,打量着那道藕荷色的窈窕身影。
的确能称上一句‘姿容不俗’。
“见多了俗物,乍见乌家大娘子,倒是叫我觉得有几分眼前一亮之感。”昌邑郡主话语平和,这本没什么,可偏就是这样平淡的语气说出的夸赞之词,怎么听怎么叫人觉得奇怪。
“皇祖母上了年纪,眼界也广阔,不似我,只能瞧见乌家大娘子这美姿容,却难窥见其中灵秀内蕴。”昌邑郡主似笑非笑,“不知乌家大娘子可能展示展示,你的长处?”
乌舜华已经难耐地握紧了拳。
众人意味复杂的目光都落在仍旧半福欠身的乌静寻身上。
昌邑郡主迟迟未曾叫起,她自然不敢擅自起身。
郡主天潢贵胄,为难她一个小小臣女——只是谁又会直说这事儿掉价呢?
众人自在心里嘀嘀咕咕,薛停晚陡然笑得开怀。
好好好,为难得再响些!
“郡主先前所提太后夸赞,臣女惭愧,不过略习得几本诗书而已,偶然入得太后眼,这才博了几分虚名。”乌静寻温顺垂首,脊背挺得却比山色轩下的翠竹更直,“郡主由太后亲自教养,才学德行皆得太后真传,臣女在郡主面前展示什么,都不过是关公面前舞大刀罢了。”
这话说得得体,昌邑郡主却不愿轻轻放过:“哦?乌家大娘子鲜少出门,我也不知是你嘴上功夫了得,还是很有些真才实学。大家伙儿都看着呢,乌家大娘子莫要矜持了,只管献艺吧。”
献艺,此词一出,原本还有些稀里糊涂的众人顿时一叹。
好么,果真是为了平宁侯世子那蓝颜祸水!
若说先前叫乌静寻展示一番才艺,还能说是昌邑郡主好奇她这被太后夸赞过的名号。可献艺这词,却明晃晃地带了些轻视意味。
这是拿木头菩萨当她们家豢养的乐伶舞姬了不成?
乌舜华拳头捏得紧紧的,却被身后的翠屏默默扯了一把。
可不能叫二娘子像个猴儿似地窜出去给娘子添乱!
面对昌邑郡主近乎是毫不掩饰的恶意,乌静寻脸上神情未曾波动,只道:“太后与郡主乃是一脉相承的天生贵仪,臣女能侥幸博得太后几句夸赞已是万幸。郡主乃是雏凤,想来眼光品位多与太后相近,臣女又何必再在郡主眼前献丑,也白白耽搁了大家赏宴的兴致。”
她的嗓音洋洋盈耳,犹如珠落玉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