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停,说着:“少夫人,下个月我拿了身契就回家了。到时候你怎么办啊,会有人来接替我吗?”
怀德正在看菱角打针线,灵活的缝纫似游龙飞舞,是自己没有的好绣工。
菱角这话正提点了怀德。
身契,没有这一纸凭证自己以后寸步难行。
原本是打算一跑了之。可跑了之后呢?要一辈子隐姓埋名的活下去吗?不和程家解了成亲的契书,她这一辈子都是程家的媳妇。
要怎么才能正大光明的离开程家?各种想法在脑中一一浮现,可是都不太行。
怀德犯了难,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。
她望着帐顶,思绪有些出神。
脚踏上的菱角在缝最后的针脚,用牙咬断了线,“少夫人,做好了你试试。”
怀德回了神,接过菱角递过来的两个鼓包的小方垫,上面还绣了水仙花纹,十分精致,各自有两条绑带。
怀德试了一下,绑在腿上,刚刚好。
菱角收拾了笸箩和针线,起身铺好了床铺。
“少夫人早些睡吧,刚才郝妈妈过来,说是明天有贵客登门,要少夫人跟着出去迎一迎。”
“有说是谁来吗?”打着蒲扇的手慢了下来。
“没有,只说了让少夫人出府去迎,是老爷吩咐的。”
贵客?
怀德躺了下来,想了想,上辈子自己死之前,程圆远在登州并没有回来。
这贵客说的应该是程老爷在余杭的妹妹。
这位可不是一般人。
困倦和疲惫袭来,怀德大脑渐空,好像还有什么事情忘记了。
*
次日,下人一早就过来了叫怀德出门迎人。
今早起床时怀德就偷偷绑好了护膝,藏在宽大的袄裙下,看不出异常。利索的跟着下人来到了前院。
程夫人身子不爽利,下不了床没过来。所以只有程老爷还有怀德,外加几个仆人一起出了府。
众人到了通渠的水道边上。
泛着水的小摇橹船晃晃悠悠的驶过。船舱里放着时蔬果子,或者从北边运来的物产进行售卖。间或还有几艘客船,怀德倒是留心听了船夫喊着的去处。
程家的人站在桥上,翘首望着东边。
“来了来了。”
没等多久,程老爷喊着。
平静的水面上出现一艘舫船,二层的小船十分精致,慢慢的划过来。
小船靠在了桥下的登阶处。
从船里先出来两个年轻的女婢,给身后的人打着伞。
怀德站在岸边,看到了伞下的贵妇。
一双攒着珠宝的凤头鞋,身上闪着金光的如意云纹褶裙,满头钗钏,虽然面上有些年纪,可保养的极好,与这乡间的风土环境有些格格不入。
衣着华丽的妇女登上了岸,对着程老爷泣声道:“哥哥,我那侄儿……我得了消息,真是痛心的不成了,哎!”
“哎呀,妹妹你可算来了,莫再说了,哥哥命苦罢了。”
程老爷声音也有些哑。
程府这位二奶奶嫁去了余杭里一位经商的人家,丈夫做的是木材生意,家产丰厚。
跟程老爷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,只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已经多年不怎么走动了,也是昨天得了程老爷递去的消息,今早赶过来发丧。
今日既见了,悲痛中也有些相顾无言。
船上又下来一位男子,头戴金冠,弱冠的年纪,穿着锦缎袍衫,腰间缀着玉革带,十分华贵。
男子略上前一步安慰道:“母亲,程婴哥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