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,到了门廊下站定,回身道:“小姐正在厅里见客人,我进去通禀一声,你先候着。”
怀德颔首。
她在沈府虽然做工不久,可也习得了一些府里的规矩。她微微躬身,两手交叉轻垂于身前,静静地等待着传唤。
隔着门扇,里面有人交谈。没有听见沈婉清的声音,反倒是传出一阵爽朗的大笑。在这样奉守规矩的森严门户里,这样畅怀的笑实为罕见。
怀德还以为要等很久,可也仅是蕉月进去禀告一通的功夫,就宣了自己进去。
入了厅,坐在案首左侧玫瑰椅的年长女子,瞬间入了怀德的眼。
她太特别了,不见寻常妇人梳的堕马髻,而是一头青发垂落,只在脑后绾了一个小髻,斜插一只素簪,疏朗大气。
宽袖衣衫拖曳在地,那长袍上满是飘逸的文字,不知是绣上去的,还是墨笔写上去的。
女子眼角已显细纹,却不碍于她的大气从容,盛满故事的双眸平视过来,似乎顷刻间就能参透人心。
沈婉清开了口,拉回了怀德的目光,“怀德,你的伤可大好了?”
“回小姐,没有大碍了。”
沈婉清朝向怀德招手,“那就好,什么时候回来做工?这边还有三本新的诗集要交给你刻印呢。”
案首上摆着几本开合的书册,想来这就是要刊印的诗集。
怀德站在原地,敛气回禀道:“小姐,我是来和你辞工的,我不打算继续做了。”
沈婉清愣了一下,清凌凌的眉眼望着,含着不解,“为何?是酬劳不合适吗?”
“都不是,小姐待我很好,给的酬劳也足够。只是我现在有其他的生计,所以就不来了。”
怀德跟着从袖口里掏出一包东西,双手呈上递给了沈婉清。
干净的绢布被打开,里面是锃亮的银锞子,数量一目了然。
沈婉清低眉看了眼银子,又看向怀德,惊疑道:“这是何意?”
怀德坦然地说了缘由,“小姐可还记得赠给我的那本《醒世洗冤录》的续篇,前几日我翻刻了数本拿去卖,因着市面上没有三十七回后面的故事,所以这翻刻的书十分畅销,我赚了些钱,想着理应要给小姐分一些。”
沈婉清听了缘由,蛾眉微蹙,沉声道:“这是你辛苦赚来的钱,和我没有关系,这钱我不能收。”
银锞子被沈婉清放在案首上,怀德还要再劝,那年长女子已然俯身上手拨了拨。
笑言道:“侄女,这就是你和我提起的那个丫鬟,果然很有意思。”
似是带着赞许的一句话,怀德转眉,对上年长女子的目光。
女子面上含着深意,慢慢道:“姑娘,我听你提起《醒世洗冤录》这本书,你可知这本书的续篇是你面前之人写的?”
这话惊的怀德双眸瞪大,目光看向沈婉清,这……怎么会?
在求真阁整理书籍那晚,她清晰记得,沈婉清对故事的续篇颇有非议。如果是她自己写的,何以不认同自己笔下的故事?
“姑母,”身旁的沈婉清面露难色,急言阻止道:“莫要再讲了,都是多年前的事了。”
瞧着侄女有些羞红恼怒,年长女子逗笑道:“好好好,既然不让我揭你的短,那我先行休息去了。”
说罢,甩了衣袖佯装要走。
沈婉清却当了真,情急着抻开胳膊去拦,可落在轮椅上的单薄身子陡然失了重心,眼看就要摔下来。
“小心!”旁边的二人惊骇着喊道。
还是怀德先快一步,飞身将沈婉清癯瘦的脊背抱在怀中,稳住了她滑落的身子。
随后凑身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