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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0 章(2 / 4)

慢修便是,最要紧的还是要开课筵讲。”孔贽随后吩咐道:“送来的木料优先给学生们做几方书案,再打上坐具。书院还是不能太寒酸了。”

“好,弟子明白。”

孔贽点点头,他将修缮的事宜全权交给顾审言,自然也是放心他会妥帖安排。

顾审言刚下了房檐,还没缓过来。

沁出的汗水顺着鬓角淌下,他欲拽下腰间的汗巾来擦。

“兰舟,随老师走走吧。”

顾审言刚要擦汗的手停了下来,和师弟们交代好,便随着师父出了山庄。

初秋的山路,地面干爽,踏上其间的落叶,哗哗作响。孔贽走在前头,两人绕着山间小路,在山涧处停驻。

丛林掩映,地方很是幽静和隐秘,只有一汪深泉倒影了两人一前一后的影子。

孔贽回过头来,慢语道:“兰舟,你可知为师为什么要千辛万苦来这里讲学?”

顾审言默了默,回道:“金陵乃古都之首,帝都余韵,人才辈出。老师来此讲学,能更好的发扬理学学说,恢复正统。”

孔贽面含浅笑,“你说对了其一,还有其二。”

顾审言深知,老师带自己过来必然没那么简单,定是有要事相说。

“弟子愿听老师指教。”

“这其二便是金陵作为留都六部俱存,虽然官员大多都做了隐吏,可不代表他们没有实权。朝廷一半的宦官遍布这弹丸之地,他们岂有不怕之理,所以只能藏着,埋着,掩着。”

“弟子愚钝,还请老师明示。”

深潭里,高俊的倒影弯下了腰身。

“为师在到达金陵不久,曾带你见了桂三友,三友说他只想莳花弄草。可他的反义便是,只有当他看到江南出了比阉宦的犬牙更为锐利的剑锋之时,他才敢出山。”

顾审言在孔贽身边随学多年,隐隐能揣摩到老师的心绪。老师在青浦做教谕时,虽偏安乡野,可朝堂之事,事事洞悉练达。

如今一改多年的低调沉寂,大张旗鼓地在金陵广收弟子门徒,他猜到了老师的意图,只是还不能妄下论断。

“兰舟,你是我最好的学生,我的衣钵将来要传承给你。”

孔贽从袖口抽出一封信,递了过来,“你看看吧,这封信是我来金陵前收到的。”

顾审言打开,逐字阅过。

写信之人好像和老师十分熟悉,下笔口吻熟稔,可却透着古怪。字里行间虽是关切和建议之语,却带着一种强烈的暗示。

“老师,这是?”

孔贽揭了谜底,“信从京师来,写信的人是王啄。”

顾审言瞳孔微眯,这名字如雷贯耳。

王啄其人,是当朝内阁权臣之一。当年老师和其他两位吴中俊杰揭发南漕案未果,王啄因自觉判案不公,请辞回乡。又在七年后,被如今的内阁首辅徐蚺请回朝中,任兵部员外郎。

后来一路高升,在前年入了内阁。

“如今朝局晦暗不明,信中虽并未明说,可已然得知陛下龙体渐危。陛下暗中下了传位懿旨,嗣位大统的极有可能就是成王。”

孔贽向前踏出两步,倾泻而下的溪涧打湿了他的衣袍,泉石撞击的脆响吞没了孔贽接下来的话语。

身旁的顾审言听的明白。

他眉眼转动,赫然道:“所以,新的剑锋——便是我们!”

孔贽回头看向自己的学生,“是,我们必须要扳倒杨昆,还要做得漂亮,做得出彩。”

杨昆可是秉笔太监曹司贤的人,权势滔天且为人狠辣阴毒。对付这样的人,要是一着不慎,怕是自己难以脱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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