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独子杜清品来管着,只生意也大不如前,渐渐被松韵阁追赶上。
这些信息都是怀德东一处西一角打听到的,聚起来才有了一点头绪。
可独独松韵阁最是神秘,只在秦淮河畔开着一幢书肆小楼,生意门可罗雀但在几个口岸城市皆有分号,怀德没有打听到半分老板的消息,看起来低调而神秘。
寂静的小屋内,一盏灯油晕黄微亮,怀德执笔在纸上圈圈点点,嘴上不时还念道着。
阿霜实在是熬不住,一头睡过去,等到再睁眼时已是第二日早上。
怀德穿着红段子对襟小袄,翠蓝的撒金裙子,冲着她勾手道:“我们走吧。”
颇有些富贾的派头。
阿霜化身为随侍,二人出了小院奔着承志堂老板刘邈的府邸而去。
首战便出师不利。
死命地敲了半天大门,好久才出来一个小厮。一番打听才晓得原来府中老爷一个月前便回了大同府老家,奔丧去了。
不过这样也洗清了刘邈嫌疑,他离开金陵一月有足,总归不像是在背地里害怀德的人。
两人又转到了第二个地方,清屏书库的总书斋。
在中正街上,离着应天署衙不远,店内疏落这几个客人。
怀德对着伙计打听,可巧,老板杜清品正在。
怀德被引入后院的私宅,先是自报了家门。那杜清品是个身壮如牛的青年,上来一把握住怀德的手。
力道大的差点将怀德的手拧断。
“家父近日总说金陵的刻书行当里起了新秀,还没等我登门拜访,没想到姑娘就来了。”
怀德面对着热情过头的杜清品有些无所适从。一边尴尬的笑着,一边死命地将自己的手解救出来。
“哈哈哈,不敢当,不敢当。”
怀德刚要坐下,又听见杜清品问道:“姑娘今日上门可是要谈生意?是不是要出钱收了我们清屏书库?”
落座的屁股差点没坐稳,怀德忙摆手,“没有,没有,只是登门拜访。”
怀德暗暗扫了一眼阿霜,阿霜则递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。
阿霜的感觉果然准确。
接下来的怀德简直是坐立难安。她和杜清品的对话完全是南辕北辙,她想探探杜清品是不是害她之人,可试探了半天,吐出来的全是对她的溢美之词。
怀德颇为无奈的仰头望着房椽,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有名呢。
怀德转了一眼,挑起话,说了清屏书库的起源和传承。
且没想到,更是一发不可收拾,后面竟生生变成了杜清品的一言堂,对着怀德大吐苦水。
说什么他本来是要做木匠去的,却被父亲留在家中偏偏要他承了贩书的家业。要是怀德能将书坊买了去,也是解救了他。
八尺的汉子,言语透着委屈。
简直把怀德当成了救命恩人,能拯救苦难的活菩萨,非要怀德买下清屏书库不可。
怀德倒是想,可掂量掂量自己手里的银子,还不足以一口吃成个胖子。
杜清品以为怀德是嫌贵,还说可以再商量,家中还有贩盐的生意可一并转让。
怀德看他是趁着他老子不在,要把家里的家底都一并贱卖了。
怀德不敢再接话,也怕再拖延下去,更不好走了。
便起身道:“既然杜老爷不在,那我改日再来。”
杜清品一连追至书斋门外,大声道:“哎,怀德姑娘,我是哪句说错了么?”
“没……有,别送了。”
吓得怀德拽着阿霜慌乱而逃。
跑出这条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