增加剂量,来回几次去查问病情,这人看着实在眼生。
但万一呢?万一是自己不仔细——
姜南上前赔笑道:“莫要着急,不知可否容儿先看下方子。”
素衫子斜睨着姜南,裂开一边嘴角哼笑一下,用手指着医案上的纸:“仔细瞧瞧,我们可不会诬赖人,这就是从你们这里开的方子。”
药方上的字迹是姜南的,药方左上角有写了一个四十二,是义诊那天的病患。平时留存的都是按照病患名字登记。
余下看完诊,等着拿药的病人好些都收回方子,扭过头或者围过来看。
褐色绸衫点了点医案,吐沫星子都飞出来:“怎么样?小娘子?”
好在善和堂也有方子留存,姜南让他稍等,在医案下柜子里找留存药方。这方子确实是自己的笔记,药方所治之症乃咳疾,还是轻症,只要去肝火,平喘就行。
若是这样平常的病症都诊错,那她十几年寒窗苦读的知识都跑狗肚子去了,医师执照也可以吊销了。
那人还不依不饶:“小娘子要给我们个交代啊,不然我们出去若嚷嚷起来……”又对周围的病患道,“大伙儿说呢?”
当下便有人皱起眉来,回头看自己的药方子,也有人看姜南。
祖母急道:“不能,我家是不会胡乱诊病的,这绝对有问题。”
那褐色绸衫瞪眼:“那你说我家姨婆吃了你们家开的药,怎么就腹痛难忍了?”
姜南对完药方,确实与留存的一致。药方没有问题,那便是——
“不知郎君可是按照这药方所开的药材服用?”
那素衫子的人从怀里掏出还未拆包的一副药,扔到姜南面前:“小娘子仔细验看验看,你们的方子,你们的药。”
姜南拆卡包着药材的纸,仔细看了那包药材,又细嗅一番,笑道:“这不是在善和堂抓的药,方子没错,药材也没错,只是这药材霉变了。”
“这就是你们这拿的药。”那褐色绸衫的人斩钉截铁。
姜南笑道:“大家莫急,这药材确实不是从善和堂抓的,不信儿给大家看个东西。”
姜南对祖母道:“去请笔行张二郎来一下。”
祖母应声而去,很快便和张二郎赶了过来。
姜南将药材倒在医案上的称盘里,拿起他们带来包药材的纸,与自家包药材的纸,一手一张来到众人面前。
“大家可看出什么端倪来了?”姜南笑问。
有人眼拙看不出什么,这不就是两张桑皮纸吗?也有人眼尖,“大小不一样,章子,善和堂的纸有枚不起眼的章子。”
“大小裁剪那不是想多大,便裁多大,还有这章子,谁知道前几日的纸上有没有。”
众人一愣,觉得这话也有道理。
张二郎上前摸了两张纸,“这两张纸松厚度不同,姜小娘子每次都订的三等纸,还是头茬松厚度好的纸,这包过药材的纸显然是四等纸。”
两人就姜南方才一番话,还能说道一二,眼下又有人指出松厚度不同,见没得反驳,便干脆耍起了无赖,“你们药材霉变,还诬赖我们!”说着便要掀桌案。
医案都是四尺高六尺宽一整张订做的,一掀竟然没掀动。
当下便有见义勇为的人上前制服他们,一把抓住那素衫的头发,另一只手则揪住褐衫人的领口,两人不提防,被拽了个趔趄。
众人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一步,再有想帮忙的也讪讪地收回了手。
姜南是嘴把式,刚才见动手着实有些紧张,这会子气定神闲起来:“拽到外面去!”
在门口正扰攘着,坊丁竟然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