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节修长的手,和一短截毛笔杆,以及沙沙摩挲声。
陵阳食指点在面前这张墨迹未干的宣纸,郁南往前凑过去,保持着分寸低头,就见陵阳不但把她写的不好的地方纠正,还把她先前念错的都标注出来。
包括她故意念错的。郁南眼神中划过一抹心虚,绷了绷神色:“谢殿下。”
陵阳没再说话,抬手示意她退下。
郁南抿唇,拿起那张纸,只见银钩铁画的字迹下压着凌乱无章的字体,她停了停,才拿起来,道了声告退去到后殿。
说是后殿,其实不过隔着一道屏风,夜色静谧中她甚至能感觉到陵阳轻微却沉敛的呼吸声,细细密密的缠绕着她。
郁南一怔,连忙摇头将莫须有的念头从脑海中挥去,脱了外衫合着中衣躺下,却辗转反侧半夜未眠,好似,陵阳也没有睡。
翌日一早,徐士忠就在殿外求见,却不是要见陵阳而是要见她。
听着屏风外小太监的禀告,郁南用帕子擦拭脸的动作一顿,有些呆愣,“殿下可有说什么?”
“殿下不在船舱。”
郁南明白了,所以徐士忠是来找她的,为的也只能是关于昨晚讨论的事,“那请徐大人稍等。”
“是,膳司已经备好早膳,郁大人先用膳吗?”
“不用了,等见完徐大人再用吧。”郁南加快了速度,从衣桁上随手拿了件浅青色外裙换上,便要匆匆出去,待迈出时想到什么却又一停,又折身回去整理好才又出去。
徐士忠等在外殿,郁南到的时候他站在殿中,浓眉蹙着,似在深思。
“徐大人久等。”郁南毕竟官职低微,是以先行了一礼。
徐士忠点头:“郁大人。”
不等郁南问,徐士忠便道出了自己的来意:“郁大人,本官有一事不明,倘若船只再行加大,岂不是海上航行转向时船只就会变得粗苯,失了灵活,郁大人可有法解?”
“改善不行。”郁南摇头,船只在设计定性的时候它的特点便已经提现,若想兼顾恐怕不能两全,只能在这个基础上尽量的去改善。
“但殿下说你可以。”徐士忠急急反驳。
郁南一讶,有些震惊陵阳对她出乎意料的信任,不远处传来一道脚步声,郁南与徐士忠同时转头望去。
望着踱步而来的陵阳,郁南一字一句道:“殿下说的自然是对的。”
“马屁精。”跟在陵阳身后的李德自以为小声道,实际上在这不远不近的距离皆落入众人耳中。
郁南全不在意,转头看向徐士忠,补完那句:“重塑可以。”
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徐士忠追问。
“这自然是瞧不上你的船了。”看陵阳离开,李德胆子也大起来,毫不犹豫的轻嗤道,看向郁南的目光带着明显的轻视和不屑。
“如果郁大人能设计出更好的船,就算把我的船当作废木头全部烧掉也可。”徐士忠虽然不擅长官场上的勾心斗角,但却并不蠢笨,自然听得出李德的拱火,并不上当,反而一脸严肃道。
他目光坦荡,显然说的出自真心。
李德怒目而视,被他这句话气个半死,人家摆明了瞧不上你的设计,你竟然还往上凑,简直脑子里缺根弦!他怎么会和这种人共事这么多年。
徐士忠并不看他,郁南自然也不自以为是的开口缓和,却也不能任由李德的话把罪名加到她身上:“徐大人所造船只灵巧轻便,非我辈所能及,更是大大有利于陵国上下臣民百姓,贡献可载史书,何谈瞧得上与瞧不上之说?”
“李大人所言,恕下官无法苟同。”
李德看着郁南那张清丽出众,一副站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