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上,谢云铮和简意一路无话,直到走步梯到了三楼,简意停住步子对拿出钥匙开门的谢云铮说了第一句话。
“谢云铮,麻烦你跟谢奶奶说一声我今晚就不过来了,”顿了顿又补充道:“我一直睡的是你房间里的沙发,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回自己房间睡吧,谢谢这些天你和奶奶的照顾。”
谢云铮拧开了门,也不进去,而是转身无声睨了眼这个楼层另一个紧闭的房门,“你回得去?”
也挺倔的,有床不睡睡沙发,床单被罩什么的都换的新的,怪不得之前抢着和他睡沙发,最后还是被他家老太太硬收拾好了房间给拽过去的,想让她休息好些。
简意沉默几许,点了点头,“应该能吧。”其实她也不确定要是她按响门铃会不会有人给她开门。
但总是有那么一份贪念,期望着不会那么绝情。
谢云铮深眸看了她一会儿,随即推开门自顾自地走了进去,“随你,别又大半夜坐在楼道里哭得跟个花猫似的就好。”
“我可没那闲工夫给你递纸,”随着话音落下的是房门“啪嗒”一声关上的声音。
楼道里也安静下来。
简意沉默半晌,走到另一道门前,握着书包带的手不断收缩,眸光黯然了些,却在按响门铃时恢复如常。
“叮咚——”
过去了一分钟,这扇门还是没打开。
正当简意以为不会再有人给她开门时,门却突然打开了,沉寂下的目光也蓦地亮起。
只是在看清是谁后骤然凝结。
“呀,简意回来了啊?!”一位低盘发的中年妇人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,却怎么也挡不住眼神里的精光,嘴角的黑痣随着嘴巴的张动移变。
“刚才你妈妈还说你出去玩儿了呢,怎么还背着书包一身校服地回来了?”
简意没理会她话里话外的挑刺,脸上勉强地笑了笑,“阿姨好。”
刚说完一个女人就满手是面地拿着擀面杖脚步慌乱地快步跑了过来,黑长发披在肩上,银耳环和钻石项链带得齐全,保养得当的脸上风韵犹存,精致温婉。
即便如此,一颦一笑间还是肉眼可见的憔悴。
眼色复杂地看了眼简意,又迅速换了副神情对趾高气昂的许梅尽了最大的程度去赔笑:“呦,瞧我,都把吟吟今天开学这事都给忙忘了!”
又笑意温和地看向简意,“放学了就赶紧回房间写作业去吧,正好你李阿姨也要走了,我送送她。”
许梅却不为所动,没有让门。
暗自轻哼一声,面上不显,昂首弯起嘴角打量了李姿一眼,语气犀利:“咱两家也算是多年的交情,出了事不能说只我们一家担着,更何况本来也就不关我们的事,投资亏钱不是什么稀奇事,这我也都理解。”
话锋一转,缓了语气:“但小梅你也知道,我家齐让前段时间找了个女朋友,现在俩人都已经谈婚论嫁了,又是买房又是买车的,还要办婚礼,这不都需要钱吗?”
“是是,我理解,”李姿握紧擀面杖,脸色有些僵硬,“只是梅姐,有什么话咱私下再说都行,别当着孩子面说这些啊,你看这样,我过两天发了工资就给你先转些过去,给齐让他女朋友买几件衣服首饰什么的,你看怎么样?”
简意的头越垂越低,心疼到心脏酸缩,如果她的一生中只有三百块,如果这三百块可以消减爸爸妈妈的压力,她一定会一分不留。
可即使再迫切,她也没有这所谓的三百块,只有负担下的九牛一毛。
而这样的情境,也是她造成的。
那边许梅依旧不依不饶:“你看着办就好,但该还的钱还是尽快还了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