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也不该你出手。”沈凌转而望向庞沁,“庞沁,此事我会按律处理,你可以放心。只是经此一事,日后你待如何?”
庞沁轻阖上眼摇了摇头,“属下……不想再见他们。”
“好,你身上还有伤,先下去吧。空青,你带庞沁去上药,再去多雇一辆马车,宽敞些。”
“喏。”空青勾了勾头,搀扶着人缓步离开。
等人离开后,沈凌重新看向堂下,“庞家夫妇卖女、科举作假,有劳陆少府带下去,按律杖八十,处徒刑两年。另外,庞沁的银票你们既然已经用了,那钱也不是笔小数目,就算是庞沁报答你们生育之恩,此后庞沁便是我沈府中人,与你们再无关系,明白吗?”
“大人!你不能这样!”庞母惊呼,“我怀胎十月才生下了她,就因为这么件小事,你要把我女儿抢走?大人,你不能这样!”
“小事?”沈凌轻笑,满带着嘲讽之意,“你要卖了她,这也是小事?不如我找人把你卖了,你去试试看能活多久。”
“她是你所生不假,可你怀胎十月,难道就是为了把她生下来卖给旁人吗?你儿子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,她也是,怎么你就要为了儿子抛弃她呢?”
“你,你强词夺理!”庞母一时语塞,慌了路便口不择言:“你仗势欺人!”
她话出口才知言错,急忙闭了嘴,却又不知该如何挽回。
沈凌微弯唇角,闷头咳了两声才道:“本官按律处置,何来仗势欺人?你若不信,本官可以给你本大周律疏议,你如果能找到一点律例之外的处置,本官跪着给你道歉,如何?”
“庞沁在宫中是本官所救,你们的银子也是出自本府,本官不治你们罪,已经是念及你们对庞沁的生育之恩。”
“再说权势,庞沁是我下属,也算得上内官,是天家之人,你们如此欺辱她,若真要仗势,本官是不是该治你们个藐视君上之罪?”
“纵是抛开身份,即使她是一个平民女子无权无势,难道仅凭血缘关系,就能任你们强买强卖对她肆意凌.辱吗?”
沈凌说的不紧不慢,却句句带刺,声音也愈发的冷。
“陆少府,带下去。”沈凌顿了顿,又道:“你既说本官仗势欺人,那不如本官坐实了,也免得你再找托辞。”
“应县环山绕水偏僻得很,如今又才刚年后,药铺中的草药怕是不够了吧?”沈凌眉间微挑,无声看向陆立免,漫不经心道:“整个应县应该找不到麻沸散一类的,这样的时节受了伤,怕是要好好熬一番了,我说的对吗,陆少府?”
“对,对,大人说的对。”陆立免扯了扯袖子,维持着笑容应下,转而挥了挥手肃声道:“带下去杖八十。”
“大人!”夫妇二人彻底慌了,连带着小儿子也趴在了地上,最终被人拖了下去。
解决了他们,沈凌视线投向李显庆。
正值此时,双全拿了页纸挤过人群迈步而入,径直到了沈凌跟前,他躬身道:“姑娘,这是李显庆部分罪状,时间受限,属下只找了这么点,但足够定罪了。”
“多谢。”沈凌拿起那纸快速扫视,“李显庆,宏元三十七年春,纵子伤人却以权压法,致使一户人家家破人亡。宏元三十九年旱灾后收成不好,你却枉顾君命征收高税,又为了镇压百姓打伤七人。”
“倒是功绩累累啊李大人。”沈凌讽刺道,“天子脚下这等猖狂,你还真是不怕死。”
只是沈凌想不通,李显庆不过是七品县令,如何能这般胆大妄为?
像是知她疑惑,在旁坐了许久一直默不作声的段风辞插话道:“李暮若是知道自家出了这么个货色,又恰好撞上了庞沁,不知道是不是该去沈府赔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