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水君似乎心情不佳?”灵鉴突然开口。
“我……”渡千帆放满了脚步,低声说道:“我不是让你离开吗!”
灵鉴在地道昏暗的灯火中转头看他。
他这幅面孔随心所欲,想来就来,说走就走,此刻又悄无声息地出现了,不过他今日倒是冷静了许多,目光看着也十分平和。
灵鉴沉声道:“你若是不说清缘由,我是不会走的。”
她说话的神态显得有些无赖,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,渡千帆不懂她为何如此固执,非要以身涉险,但事情一两句话又说不清楚,他不由握紧了拳头。
“你——”
他才开口,地道石阶尽头,夜笙的身影突然出现,渡千帆眉头一松,又恢复冷淡模样。
夜笙为灵鉴安排的客房离花厅不远,僻静的院落中只有她一个客人。
她进院子前,对渡千帆笑了笑。
那一笑意味深长,渡千帆明白她是在告诉他她不会离开,他心中烦忧,但夜笙在侧,他也只能当做什么也没看见。
灵鉴进屋后,立刻有侍女鱼贯而入,送来仙茗佳酿和各色鲜果。
这些侍女口不能言,都是以仙法点化的河鱼,她们放下东西后便退至门外站成两排。
灵鉴丝毫不介意她们的存在,她坐在桌前,端起一杯茶,悄然放出了神识。
她的神识很快找到了夜笙和渡千帆。
两人同行,渡千帆始终落后夜笙半步,不管夜笙吩咐什么,他都全都应下,像是个没有知觉的傀儡一般。
夜笙突然停下,回头说道:“你如今这样无趣,倒让我怀念起你从前苦口婆心喋喋不休的模样了。”
渡千帆低着头,没让她瞧见眼底一闪而过的挣扎,他说道:“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,你希望我做些什么呢?”
“什么都不需要。”夜笙摇了摇头,“你看着便好,你只需要用你这双眼看着一切,像你从前那样就好。”
渡千帆心如刀绞,面上却和风细雨,“我明白,我会看着的。”
灵鉴听不懂这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,她继续跟了一会,可这两人都像是哑巴了一样,再不多说一句话。
她只好收回神识。
神识回到小院附近时,灵鉴突然听到了奇怪的声响。
短促的尖叫声从附近传来,声音听着像是孟梁。
灵鉴的茶杯停在嘴边,神识转瞬找了过去。
那个院子距离她不算太远,院中房屋门窗紧闭,灵鉴刚靠近棂窗,就听见里面传来啪的一声响。
像是谁被甩了一巴掌。
“你滚!”孟梁的声音中带着哭腔。
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,“翻脸不认人是吗?孟梁,你别忘了你这身修为如何来的,这时候装什么三贞九烈!”
是那只麒麟。
屋内又是咚咚几声,听上去有什么物件被接二连三扔了出去。
“好!你很好!”
仲渊一声冷笑,哐啷一声拉开房门。
“那神仙若真的把你当徒弟,怎么将你丢在人间不管不顾,痴人说梦!”
他出了屋子还骂骂咧咧,步子踏得震天响。
屋内传来抽泣声,孟梁倚在床边掩面哭泣。
她衣衫不整,发髻也是散乱的,泪水从她指缝中流出。
她哭了许久才放下手,她深吸几口气,擦去脸上泪痕,而后看向屋外。
灵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,她那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样。
灵鉴彻底收回了神识。
长生水府发生的每一件事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