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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(2 / 3)

燥的土壤盖住着一条血线,又铺上了干草,几乎看不到死过人的痕迹了。

这是她和阿娘的旧居,充满了昔日的回忆,她并不想冯婆子那具肮脏的躯体腐臭在这温馨的小院子,简直是一种玷污。

赵桓征把冯婆子的尸首丢弃在院外的荒地里,又让雁翎去拿了煤油,浇在她肥硕的身体上,火折子擦除火花掉落上去,火苗腾然而起,很快吞没了冯婆子的尸首。

那张丑陋的面孔在烈火中逐渐扭曲、消失。

雁翎捂住口鼻,几乎要吐出来了。赵桓征让她背过身去别看。

雁翎这才发现,因为拖动尸体,赵桓征身上不可避免地染上了血迹,便道:“泮郎需要换一身衣裳。”

赵桓征将手上蹭上的污血在衣襟前擦拭干净,点了点头。

她从背篓里拿出来一套干净的衣裳,是赵桓征昨日在临河买的新衣。

赵桓征接了过去,雁翎以为赵桓征会返回院子里换下来,然而没想到他却直接退下了染了血的上襦,敞着上身,把血衣干脆利落地丢弃到火中。

雁翎看到他上身未着片缕,白皙的胸膛露出来,好看的肩颈线条苍劲,腹肌处也是硬朗分明,胸前的伤疤虽然沟壑沉积,却也让这好看的肉身平添了苍凉的故事性。

“抱歉,时间有些来不及。”他目光淡然,似乎并不介意雁翎看到自己,这时候文质彬彬的外表下,坚韧的性情就呈现出来,甚至让雁翎感受到了一丝压迫的凶狠之意。

他不像个拿着笔的文士了,有点像个猎人,或者更干脆一点,像个杀手。

分明是杀了人,却仿佛这是他丝毫不需要有任何反省或者担忧的事情,一件平常稀松的小事。

甚至毁尸灭迹的烦扰远远大于杀人本身。

难道在真正的世家贵胄眼中,草芥之民真的如同蝼蚁可以随意捏死吗?难道眼前的矜贵公子,是一个杀人如麻,看惯了死亡的人吗 ?为何,能做到如此淡然?

杀钱六的时候如此,处置冯婆子的时候,也是如此。

一瞬间,雁翎心底忽然有了这样的发问,然而也是一瞬间,她觉得自己不该做此想。因为如果没有赵桓征的杀伐决断,她现在已经被刘成举捆走了。

若非为了救她,他方才根本可以从后院逃走的。

此刻,赵桓征的声音打断了雁翎的思绪。

“好了,这样应该就可以了。”赵桓征淡定地穿好了衣衫,看了一眼雁翎,对她说:“我们要赶紧走了。”

雁翎点点头,又忽然想起了什么,道:“你等我马上就来。”

只见她折返回院子,手里提着一个锦盒,反身才将院子落了锁。

赵桓征看到这个锦盒就是昨日他在书院赢回来的那套文房具,看来这小姑娘是真的想学写字,都要逃命了,还要带着。

这次下山。两人已经没有马了,又要躲避随时可能的追捕,于是挑着树木丛生处的山路走。

好在雁翎对这座大山相对熟悉,于是下山的方向并没有错。

“泮郎,我们应该去哪儿?”雁翎问。

“临河。”赵桓征几乎是斩钉截铁的说。

“还要去临河?我们昨日……”

雁翎想说昨日他们在临河留下了足迹,又招摇过市般地在书院的书道比试中夺魁,今日再去临河,难免会被追查到。

然而赵桓征的脸上依然不见任何慌乱,好像逃亡不足为惧,倒是在山间走小路,时不时会被两侧丛生的杂草剐蹭,所触之处都留下了红痕,多了就有点瘙痒,让赵桓征不堪其扰。

他尽力耐下心对雁翎道:“临河是运河的码头,商旅众多,人多也就眼杂,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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