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丞相,纵使是你一意孤行设局暗算,但你是我的肱骨之臣,世人也只会毁我弑夫上位……”班芝一时气愤,平息了半晌,方继续说道:“大礼已毕,他好歹也是我名义上的夫君。你要设计诛杀他,怎能不先和我知会一下,反而欲盖弥彰。你可曾把我放在眼里?”
“微臣所念所想,皆是想保护公主。此心天地可鉴。”王玉成凛然说道。
班芝闻王玉成言语铿锵有力,不容半分质疑,可是目光却是柔和不同以往,更多了一分情意,心中一震,匆忙躲开了他的眼神,而这一切却完全被他收入在眼中。
她那精美绝伦的俏脸面带愠色,映着烛光却更添了几分圣洁之意。
看着这个一手造就了他,又被他造就的女人,他心中的爱意升腾开来。
他二人之间总是隔着一层纱窗,时而模糊,时而清晰。
王玉成此时只能收敛心意,急忙道:“长公主,此事是玉成多虑了,并未提前告知,还请长公主恕罪。”
班芝心中颇有一番波澜,此事木已成舟,无论如何,也只能重重拿起、轻轻放下,沉默了半晌,方说道:“此事既然已大功告成,你便戴罪立功吧!自古所言兵不厌诈,如果不是你,也不可能有今日之功。只是下不为例,以后再有如此行事,一定要先和我报备清楚。”
“是!”
“我离开这几天,可还有何要事?”默了片刻,班芝转而问道。
“回长公主,确有一事!毗邻无象山之处,淫祀之风越演愈烈。淫祀由来已久,本来朝廷对此民间陋习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但是如今,他们竟用活人祭鬼,或村民裒钱买人以祭,或捉行路人以祭。追求杀人祭鬼的信众们,还将祭品分为了三六九等,朝廷贵族品阶最高,其次是修行的行者,最末是妇孺,惹得行路人绕路而行,民怨载道。”王玉成娓娓道来。
“西凉国边境之处统管本就松散,故而当地民众信巫鬼,重淫祀,实难教化,没想到,久而久之,竟然已发展至此。”班芝早已对此事略有耳闻,但她近年来一直困囿于朝中权力斗争,实在无暇多顾。
“不止如此,即使是城中大小官吏上任,都不得不屈尊俯首,先淫祀鬼仙,才能走马上任,而且无论大小事均以淫祀鬼仙的名义发号施令方能有效。如此这般,实在已到了必须压制肃清的地步,否则此风传至中原,可将会祸国殃民。”王玉成铿锵有力地说道。
“此事事关重大,如何派兵遣将,还需从长计议。”班芝说道。
“是。除此之外,长公主,玉成还有一事回禀,华珠夫人近日已携女远赴南华国参加南华国皇子的分封典礼。”王玉成缓缓说道。
“此事我离宫之前早已知晓。郡主虽然被华珠夫人养的刁蛮任性,但二人自幼青梅竹马,倒是天生一对,算是良配,他日如若湛翼登基,想来也与西凉国有益无害。”
“长公主所言极是,但公主有所不知,兰公主她数日之前也来寻我,想私下离宫出行。我见她言辞恳切,便应允了。”
“兰儿,这个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,她私下离宫所为何事?怎么,难道……难道她也倾慕于湛翼吗,那时年幼,我竟不记得他二人......”见王玉成将两事相提并论,班芝便猜想到其中关联。
班芝又想到华珠夫人和韵音郡主前些日子来向她辞行,她明眼可见韵音虽然经过精心的妆扮,也掩不住痛哭过一场的痕迹。
那对母女二人貌合神离,显然是韵音压根不喜这门亲事。然而看破不说破,却是她做长公主这么多年来的智慧。
这亲贵结亲,自古便没有多少能两情相悦的,连她亦是如此。华珠夫人心意已定,她也无可奈何。只是没有想到班兰竟也牵扯在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