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。
“是。”方云襄脸色未动。
“你可知错?”方老太太问道。
“不知道。”方云襄实话实说。
方老太太一噎,往常这丫头顺从得很,今日却敢顶撞,可见是有了父母,有了底气,方老太太心中不忿,却又忌惮郡公,只好耐着性子问道:“你为何要打你妹妹?”
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,方云襄抿抿唇,将原委一五一十说了,又将两个丫鬟拉过来,叫众人看看她们俩脸上的抓痕,冷冷道:“不光如此,今日雨妹妹进我屋子,将屋子里的东西砸个稀烂,敢问妹妹可知道错?”
众人哑然,开国郡公夫妻没想到方雨襄这么不讲理,大房一家则没想到方云襄变得这么硬气。
方云襄当众拿出那两张“账单”:“我扫了屋子里的碎片,清点了许久,妹妹砸烂的东西都在这了。桌椅一套,床幔一个,胭脂三盒,金银发钗十二个,两床锦被,玉器两件,镯子一对,牛角梳子两个,铜盆一个,茶具两套,烛台八个,瓷瓶十四件,理应照价赔偿两千二百两,外加两个丫鬟医治以及精神损失的费用,共计两千二百八十两。”
方雨襄不敢置信,瞪大眼睛,手指自己,干笑一声:“你竟然让我赔你银子?”
“为何不赔?”方云襄声音不大,但每个字都很清晰。
“我若偏不赔呢?”方雨襄这算是承认了。
“那我就去衙门里告你。”
白氏在一旁气得捏紧帕子,当着郡公夫妇的面不好斥责方云襄,只能开口打圆场:“孩子话!”白氏佯装嗔怒,却不小心露出几分真怒,意识到后连忙掩饰,好声好气道:“莫要吵了,一点小事,云襄是姐姐,大度一些,让着点你妹妹,她还小,不懂事,叔母替她给你赔罪。”
“那银子怎么办?”方云襄不接茬,“赔罪了就可以不赔钱吗?”
“住口!怎么跟长辈说话呢。”方老太太怒斥道。
白氏心中咬牙,面上却笑了一下,佯装大度:“女孩子家家,成日提钱俗不俗,好了,一家人团圆是好事,咱们和和气气地相处,比什么不强。”
白氏说罢就朝方老太太使眼色,方老太太明白过来,见方云襄不说话,便直接叫人传膳。
郡公夫人虽然心中生气,但是当惯了老好人,轻易不愿弄得人家下不来台,婆母又开了口,不好再揪着不放。郡公因早年受到方盛雪中送炭,心中愧疚,也不好意思去计较,横竖将那些银子私下补给方云襄,也就哄好了。
是以夫妻二人皆不做声。
方盛却脸色不佳,因他用了白氏的嫁妆,是以从不过分干预后宅,他知道白氏有些惯着女儿,但未放在心上,心想女子娇气点也无伤大雅,却没想到竟然纵容雨襄到了这样的地步,难不成她平日就是这样对待长姐的吗?怎么从不见云襄哭诉?
雨襄这样骄纵的性情,往后嫁到别人家去可怎么好?郡公一家日渐壮大,自己虽帮助过这个弟弟,却不能恃恩妄为,拎得清些方是长久之计。
方盛眼神平静无波,打断了刚刚缓和的氛围,对方雨襄道:“所以你是觉得,你想要什么东西,别人就必须给你,不给就可以打人,还可以砸烂人家的东西,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