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陌生电话都害怕。”她说的很轻松,很自然,好像真的放下了一样。
她也惊讶于自己竟然没有忍不住多问一句“没有吓到吧”。
从什么时候起,她竟然这么信任黄鹤云了。
家里是指纹锁,她只需要把手指头放上去就能见到许久未见的父亲了,还有虽然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三年却依然没记住脸的后妈,不知道能不能见到那个从小软弱不敢与她争辩的妹妹。
小时候,家里人都看不出来她疯了,只有妹妹看出来了,也只有她拿出了对待疯子的态度,鄙视她。
黄鹤云就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,看着她把手抬起又放下,都到门口了,也不弄出一点声响,她应该是在害怕吧,害怕里面的人听到动静主动来开门。
怕什么来什么,门开了,却不是来欢迎她的。
女人穿着运动装,十分素净,她看到两人,仅仅只是打量了几眼,又全当没看见似的,转身看向屋里,“李青!我跑步去了!”
“好。”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。
她“砰”地关上门,转身下楼,全程好像都没看见李拾月。
还好黄鹤云带了脑子上楼,若是有个没脑子的男朋友,看到这一系列事情可能会笑出声,再说一句“怎么跟瞎了一样”。
看样子,肯定是认识。要是不认识,起码要怀疑一下是不是小偷强盗,理论几句,害怕一下之类的,像这样看见了当没看见,只能是这两个即将要进家门的人既很安全,又觉得连打个招呼都掉价,总归不可能是故意赌气。
这可苦了李拾月的这张嘴,每走两步就要解释一下。
她道:“我们这样快四年了,家里其实也不小,有120吧,但我从来只待在自己的房间里,她也是,我们住在同一屋檐下,却连同时出现在客厅都很少见。我不喜欢陌生人接近,她也只当家里只有我爸、我妹和她三个人。家里四个人,分成两个阵营,他们三个一个阵营,我和我爸一个阵营,这两个阵营,连过年都凑不到一起。”
她下定决心,把手放到门锁上。
“滴——”
门开了。
她松了口气,“我不是怕见到他们,我是怕我根本打不开这把锁,让你看笑话。”
不用想都知道,李青如果没在卧室里备课那就是在卧室里睡觉。她总觉得她爸爸好像只有这两个事情可以做。
李青曾经问过她,“你觉得爸爸没有一个女人行不行?家里没有一个女人行不行?”
她说:“为什么不行。”
李青说:“你长大就明白了。”
她现在24岁了,还是想问,为什么不行。有了个女人以后,爸爸也没有不做饭了,也没有不做家务了,也没有因为多了个女人让钱赚得更多、家庭更幸福,而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坐在那里备课、睡觉,备课、睡觉,备课、睡觉,日日如此,年年如此。
可能她还太小了,说不定等她44岁的时候,就能明白为啥家里非要多个女人了,如果她能明白,估计也就能去找个女人了。
李青回过头,原本到嘴的话又吞回去了,改口道:“这是谁啊?”
李拾月道:“我结婚了。”
黄鹤云一愣,没反驳,“对,叔叔好,早就应该来看望叔叔,一直没机会。”
“哦,没事,你坐吧。”李青反应平淡。
黄鹤云还以为李拾月这么说是为了和李青吵一架,顺便质问一下他为什么不关心自己,显然,他还不够了解身边这个姑娘,她应该早就料到了,他的父亲不会因为他结婚没跟他商量就生气,伤心也不会。
李拾月的房间很小,一张床,一个柜子,一个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