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刑场去枪毙。”她的目光转向桌面,“那个粉色的杯子,是你的吗?我记得四年级的时候,我不小心撞到了桌子,班长的杯子掉在地上,坏了。十五块钱一个的杯子,李青打电话和老师死命纠缠,要么说这个杯子根本不值十五,要么说同学为什么要把杯子放在桌子上,本来就放不稳当,同学自己也有责任。后来,他拿着十五块钱,跟我说,我可以把这十五块钱交出去,但是我要把这十五块钱交给校长。”她转动眼珠,看着她,“我以为我都要成为全班的罪人了。但是那天,老师在全班同学面前表扬了我,她说我很诚实,虽然撞倒杯子的时候班里没有一个人看见,但我还是向她承认了错误,她说这十五块钱她替我赔了,算作给我的奖励。其实,她只需要把事实说出来,班长不仅不会让她赔杯子,可能还会把矛头对准我。”
她仰起头,看着天花板上的灯,“我想想啊,四年级,2015年。那会儿他一个月有一万块钱,你说,我们家真的是揭不开锅了,少了这十五块钱就活不下去了,还是他连这0.15%的钱都不愿意给我出。”她想不到,她实在是想不到,如果真的已经到了少了十五块钱就活不下去的地步,那为什么当年要生下一个妹妹呢,生出来大家一起受苦吗?
李拾星拿起笔,利落地签了字,“少拿这些事说事了,你要明白,是你先让他们不幸,他们才会让你不幸,这叫恶有恶报。你以为你和白刀结婚就能洗净你的罪名了?我告诉你,他和你在一起,迟早会被你拖累得身败名裂。谁知道哪天他会不会也对你说‘你咋不去死呢’。”她啧啧两声,好心道,“你现在去死了,就不用等着他来问你了。”
从小到大,她都羡慕独生子女,不仅是羡慕这个称号,也是羡慕他们可以拥有父母的所有宠爱。她注定不能在待遇上和他们相同,那至少可以在名分上和他们看齐。李拾月死了,她就是独生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