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岂不快哉?”
接下来的近半月内,郁南每日里除了睡觉回船舱外,几乎泡在了这里,不过读书写字没有一日懈怠过,倒也有了长进,陵阳离去数日,自然也有许多卷宗要处理,钢的事得到了郁南能够接受的答复,只不过陵阳的“探讨”就被抛到天边去了。
郁南按照自己的当式将各类船只重新考察编册,又找徐士忠要了海事监储存的书卷比对,中间也遇到了李大人,左不过不痛不痒的挤兑她几句,倒也没给她使绊子。
一月后,一份改旧融新的郁南版船只设计图终于被呈到了陵阳卓案。
陵阳沉顿一下,徐徐展开,郁南着练鹊补服头戴镂花素金顶立在他身侧,深蓝的颜色衬得她儒雅娴静,神态庄重。
“殿下,这两月来,下官参阅典籍,又问了海事监诸多大臣,可将船只简略分为平底船与尖底船两类。浅滩积沙多用平底,而陵国居于中海,海阔、水深、逢至天气莫测时又多风浪,是以使用尖底船居多。”
“这里。”郁南素指点了下,清泉似的声音继续道:“下官用了双舵设计,设于船尾,操纵性更加灵敏,将平底船特色兼容深浅海皆进退自如。载重量也比同等尺寸的船只约摸增加二千石到三千石,在主船体以下部分拓展,也就是水密船舱。”郁南手指从主甲板横着划了下,干脆利落。
“加入水密船舱不但结构更加坚固,可善装载容纳人居住,增加吃水深度稳定性也卓越。正所谓“上平如衡,下侧如刃,贵其可以破浪而行也”不外如是。
“甲板宽大,可供寻常百姓日常所用,或是捕捞浆洗,皆无不可。”而且适合作为战船,这句话,被郁南隐去了。
“这。”太监似乎有所疑虑,不自觉说了一声,回过神赶忙住口,见殿下只字不语,冷汗连连,他出自贫苦人家,一年能存下一两银都颇为不易,这艘船怕是十辈子都买不起啊!
“有话不妨直说,殿下并无怪罪。”郁南道。
小太监打量陵阳神色,颤颤巍巍:”郁大人,奴才看着这艘船想想就觉得好,可是,大抵很贵吧?”富绅贵族自然可惜购之,但寻常百姓……
郁南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,把卷轴呈至尾端。
“殿下,这艘船能容百人。”
“一家难以为继,那十家,二十家呢?由官府出面,延以多家合力租赁买卖,划分清楚,免后生事端。”买不起,也可以选择租到底能够解决。
陵阳目光落在一处,郁南接着解释,“前些时日,下官用了大半日时间逛了上京集市,分门别类沿途整齐,但到底拥挤,竹筏多了便容易碰撞,在这里设柁楼三重,可让各类商户进入,却只做租赁。”
“一来,这楼船工艺更加复杂,价格昂贵,二来,船只公属朝廷,避免生事,租金便适当收取盈利分成,多者多收,少则少收,可充盈国库。也是取之于民,用之于民。”类似于大型百货超市,生活用品一应俱全,却是不同的商户入驻,但是地却只属于一家。
如此,既可解百姓之难,了陵阳之忧。也算是她当日的承诺兑现。
“你倒是不肯吃亏。”陵阳从头到尾,只说了这一句,却一语双关。
“那日撞了你的人,已经让她去白净寺清修去了。”
柳绾舒滴水不漏的一番好意,却没得到那母女俩的感谢,反倒演了一出苦肉戏延误了柳大人呈折子的时辰,自以为打击了柳绾舒的气焰,却没想到,陵阳的申饬比之更为严重,竟然让她隐姓埋名去清修,三年方可归家。
这便是让她不得享受特殊照顾,也是断送了她的前程。彻底竹篮打水一场空了。
郁南确实不满那位柳小姐仗势欺人,但。也算她自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