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胡乱地把桌面上的东西往包里塞,指尖掠过这一周乖乖做的卷子上,顿了顿,把它也一并塞进了包里。
“我走了,记得帮我跟安老师说一声,这几天不来了,期末考我会参加。”
最后一周,没有老师会讲新课,除了讲题就是自习。
何岩在原地生着闷气。
他怎么不在乎,要不是因为关胜和他一样,家里条件不怎么好,他才没那么多闲心给关胜讲题呢!
不过,关胜算钱时的脑子可比做数学题时要开窍得多。
满打满算,按一周的打工费结,他至少能给外婆攒下七百块,等春节前,他可以去集市上置办点好鱼好肉,再把旧的家具换一换,两人欢欢喜喜地凑一块儿过个好年。
他在后厨洗碗端盘子,没客人的时候,就缩在墙角看卷子。
就像何岩说的,笨人自有笨方法,只要把基础题搞懂,及格不成问题。
安宁似乎也察觉到关胜的特殊情况,没有多问,只是在早读时,单独把关胜叫去办公室,给他补基础理论。
关胜难得没有表露出抵抗情绪,安宁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听,偶尔点点头,像个别扭的大男孩。
从三班学生的紧张程度,足以窥见他们对这次期末考试有多么重视。
这不仅关系自己是否能回家过个好年,还关乎整个三班未来的命运。
他们不想让安宁走。
群英的期末考比平常的周考、月考都正式许多。
不仅提前打乱考场,不再按成绩分座,还统一以高考规格执行。
美其名曰——尽早适应。
苏茂成手里捻着一根掉落的白头发,在广播前振振有词:“为了让各位同学提前养成高考作息,从现在开始,每日上午九点到十一点半,下午一点半到三点,都不许随便上厕所!有特殊情况一律去教务处报备!”
“什么什么?我没听错吧,地中海不让咱上厕所?”雷好帅将手掌拢在耳边,满脸的难以置信。
方瑾回头解释:“是固定时间不许去。”
雷好帅被噎了一下,脖子因激动而泛起血色:“是人都有三急,这是我能控制的吗?怎么放了三天假,地中海直接变异了呢。”
“唉,老头子脾气阴晴不定,考试周尤其变态,这节骨眼上,你就让让他吧。”
周遇趴回桌面,手里捏着一个皱巴巴的古诗手册,颇为绝望地背诵着。
关胜不在,雷好帅实在坐不住,转了一圈,将视线锁定在谈嘉身上。
他用笔杆和橡皮筋做了一个简易弹弓,将写满字的纸条弹到谈嘉的桌面上。
“吧嗒!”
桌面被纸团砸出响,谈嘉皱眉,朝源头望去——就看见雷好帅朝她挤眉弄眼的。
谈嘉拧着眉,展开纸条。
“课代表,我想请假上厕所。”
“……”
谈嘉无语,极不情愿地从座位上起来——谁让这次轮到她管纪律呢。
走到雷好帅桌边后,她板着脸道:“我批准没用,没听苏主任说吗,特殊情况去教务处报备。”
雷好帅摆出苦相:“教务处跟厕所反方向,这一来一回,我会拉裤子的!”
谈嘉捂住鼻子皱眉,另一只手还煞有其事地在鼻尖前扇了扇:“你讲话就不能文明点。”
好几位同学因这骚动偏头看过来,无聊的学习时光里,就等着有点什么动静当借口,好明目张胆地走神。
偏不巧,话中提及的苏茂成正好巡逻到二楼,三班守着走廊,每次都第一个被检查。
苏茂成站在台阶上,扒拉开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