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纲身上,又看到了纪纲锋利的眼神,啼哭不止。
那件事算是结下的梁子,本以为纪纲是不会与一个娃娃置气的,但远远不是这样,他每次见到张长清都会吓唬,仿佛是一种乐趣。
“别哭了,我就想吓吓你,让你说出实话,没想到会是这样,”纪纲摸了摸鼻子,想给她擦泪,还说,“吓一下你,怎么就哭了呢?”
张长清对僧人使了个眼神,头也不回跑进雪夜,所有人愣在当场,慈安低头低语:“阿弥陀佛。”
她记得住路,跑回了石桥,穿过巷尾,跑累了就停下来喘口气,脚磨破了也要回家去,后面有举着火把的人搜查。
跑到转角处,有巡查的人正面路过,要撞上的时候,张长清被人捂住嘴巴拉近了拐角,她偏头一看,眼泪决堤。
于谦摇头,让她别说话。
等搜查的人过去,再拉着她的手一点一点的走,一直到张府府门,于谦松开手,回了自己家。
张长清瘫坐在地上,大口喘气。
正好碰上姚溪撑伞出门,她哭道:“姚溪!”
老夫人在家扶着额,头疼了一个时辰,她沉下心去,牙根打颤,姚溪抱着张长清出现在东院,她一下站起来,接过人,哭着问:“你去哪了啊,你知不知道祖母很担心,你走丢了祖母跟你父母亲交代!”
最后此事,不了了之,纪纲离开钱塘。
事后张长清写信给李氏,让她再把送来的信第二张写一遍再寄来。
果然信上写,如若回京过年,多小心流民,最近京中流民增多,有些不太平。
老夫人在吃饭时,嘟囔纪纲为何这么对她。
张长清只是说:“因为小孩好吓唬,他想看被吓傻的孩子是不是会说实话,从而得到更多情报。”
京中应是出现了传闻,朱棣派了他来,才有了这么一出大戏。
过了两月,张妙梅来了。
张长清正窝在书房画画,她悄悄打开门,探出半个脑袋,悄悄咪咪地都到耳朵边,说:“猜猜我是谁!”
不用猜,这么喜欢偷偷摸摸只有张妙梅。
张妙梅长得好看,白嫩嫩的鹅蛋脸,苗条的身姿,和李氏极其相似的一双眼睛,和张辅一样的嘴巴,还是个碎嘴子。
但说起来这个姐姐有时候很怪,她喜欢吃的,张长清就给她变着花样买吃的,她喜欢喝的,变着花样买喝的,有时候她更喜欢从婢女手里顺一把瓜子嗑。
婢女看着晚上准备蹲墙角嗑的瓜子,一股脑全被抓去了,想哭又不能哭,只能说,够缺德。
张妙梅看到画纸上画的是人,坐在旁边椅子上问:“画的谁啊,大哥哥还是小叔叔?”
张长清神秘地弯唇笑笑,把画放在一边,等着晒干,坐在另一把椅子上,说:“说吧,二姐姐来这做什么?”
“我来这当然是看看我的好妹妹有没有想着二姐姐,以免整日只知道死读书,把自己读成傻子,哎呦哎呦!”
未等她说完,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捏住了她的耳朵,轻轻一拽,张长清看清来人,起身行礼,道:“长清见过大姐姐,真是没想到大姐姐也来了。”
张妙华欣慰地点头,松开手,笑道:“近日来如何,我听说那个纪大人来到钱塘没少为难你,莫要放在心上,恶人自有恶报。”
张长清点头,把椅子让给张妙华。
这位妙华大姐姐和张妙梅是一母双胞,两人性子天差地别,妙华如其名,如一朵花一般美丽,远远的看就是月亮,浑身散发清冷的月光。
张妙华没坐,摁住张长清的肩膀,让她坐下去,安抚性的笑笑,“只是来钱塘待几月,散散心罢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