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子懂个屁,当初人家卸甲是白卸的?再说了,新环报社发展到今天,除了陈老都统,能没有其他人物的手笔?这里头利益牵扯可多去了。”
“那看来这报社的活儿有门儿啊!”王文心稍定,乐得压不住,“真是多谢啊老杨头,回头我要是挣钱了一定回来给你买酒喝!”
老杨头背过脸摆摆手,王文盘算着手头剩的钱,又絮叨了一阵,跺跺脚跑出去打听路了。
地上留了一串脚印,嘎吱嘎吱作响,雪势却是见小,仿佛是应了王文脑子里兴起的奔头。
要说这老杨头所言,真真假假,前后润色,框架节奏倒也能讲个大概,但个中暗涌却不是一个说书人能深入听判的。
如今新环报社俨然已是北边不易撼动的信息情报中心,现下更有了与南边侵渗合作的势头,尹家再是声称只顾家族生意,陈家心中也是宛有毛刺。
细查起来尹家不是毫无察觉,大半年间已经被几家报社暗抢了一些个作家、评论员,也丢了一小撮生意,虽说不过是些毛毛雨,但其中深意还是让远在江州养老的尹老爷子给儿子打了通电话。
尹公馆。
“小姐!小姐!老宅那边来信啦!”
一个穿着对襟夹袄脸颊红通的小丫鬟踏着雪跨过大门往里跑,还没进主楼就被人拉着低声呵斥。
“大清早没规矩的!都快来半个月了,公馆内不能大声吵闹,你个死丫头一点儿记性都没有!”
小丫头红袖笑嘻嘻地搂着皱着眉头的女管事:“哎呀娘,我这不是想着让小姐看到信开心开心嘛,下次不会啦。”
王妈妈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女儿的额头:“你呀!就是仗着小姐脾气好,念你年纪小,再有下次招呼你的屁股!”
“知道啦!”小丫头吐了吐舌头,一阵风似的扭头往主楼走。
上了主楼二层,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餐桌上看见小姐,红袖便跟旁边拿着掸子打扫花瓶的青婵问了句。
“还说呢,昨天上午跟老爷从书房出来后,小姐就好像不太对劲。”青婵望了一眼三楼的房间,“不过刚才我上去送了杯茶,是醒着,瞧着没什么事儿。”
“那就行,没事儿,看我手里的是什么,小姐每次看了老宅的来信都笑得可好看了。”红袖扬了扬手里的信,说着就上了楼。
青婵看着风风火火的红袖叹了口气,但愿吧。
不轻不重敲了敲门,红袖喘口气稳了声调:“小姐。”
隔着门便听见一道绵柔的应声,脸上酒窝微显,她不似青婵一般日日都侯在小姐身边,不晓得青婵如何,反正她每次听到小姐的声音都止不住心头一跳。
小丫鬟回神低头推门进去,在毛绒地毯前停步,看着帷幔里虚虚的身影,压着劲儿轻声道:“小姐,老宅那边来信了。”
说完便听见一声轻笑,羽毛般落在人心上,一只纤手拨开帐子,衬着一张芙蓉面,透玉一般的人儿就出现在她面前。
“老远就听见一只小鸟报喜,”女人抚着浓密的头发坐在梳妆台前,侧脸转向脸蛋染色的红袖,“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。”
“小姐,我错了。”红袖喏着动动嘴,看着梳妆台前的人眨巴眨巴眼睛。
尹曼凝掩唇笑道:“看把你吓得,天这么冷,小姑娘皮嫩,瞧着都有些裂口了,拿去护护吧。”说着把桌子上的雪花膏递了过去。
见主子没生气,红袖又有些抑不住,嘴里不接前后地说着不知从哪儿学来的俏皮话,活泼样引得桌前的人拿着信失笑。
待红袖告了退,女人来到窗边书桌上把信展开,虽然是一样的结果,但信里的内容还是让她心里多了些定性。
成年后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