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大哥就不必担心了。”男人起身来到桌旁,拾起方才备份的药方,“总不会是什么毁人的地方。”
拦上丈夫的胳膊,杜明湘正色道:“纪少东家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没什么意思,毕竟清清的事,在这间屋子里,我应该是最不了解的一个。”
“好了。”尹老爷子闭着眼开了口,“都是一家人,吵什么。”
“玉怀,清清之前,没跟你提起过吗?”
察觉到话中的探意,纪玉怀眸色微敛:“清清应是怕晚辈担忧,故未言一词,但今日情形着实令晚辈惊痛,还望祖父能尽数告知。”
半晌,尹老爷子持杖敲了敲地:“廷儿。”
明白祖父的意思,尹廷眉头紧锁,最终还是遵从了长辈的决定。
听完那段关于他那位的尘封旧事,纪玉怀沉默了片刻。
“方才是晚辈的错,未知全貌,太过失礼无状,请祖父责罚。”
尹老爷子抬了抬手:“知道你是担忧清清,不必这么生分,廷儿他也是心急则乱。”
再次将那年的事情全盘回忆,杜明湘守着眼神黯淡的丈夫,抚上肩膀默默抚慰。
凝妹妹险些被拐走之事是尹家多年来的禁忌,她也是在生完久儿的第二天才知道的,她没想到,在看到那一盆盆血水后,平时看着比她丈夫稳当多了的小姑娘,竟是当即昏了过去。
后来几年没有再发生类似的病状,他们原以为一切都在好转,但如今看来,并非如此。
未过正午,一列车队停在了尹宅后门,元顺站在头车前等着,见有人出来,忙打开车门将少爷和怀里的少奶奶让了进去。
望着车尾渐行渐远,尹廷沉声道:“爹,我还是不放心。”
当年出事与廷儿无关,但这孩子心里还是一直深为牵绊,尹章拍了拍儿子的肩膀:“清清已经长大了,她既然已经做了决定,我们再插手也是无济于事。”
尹廷看了看神色有些沧桑的父亲,终是没再说什么。
再次体验到许久未有的蒙眩感,尹曼凝静静等待着它的终结,终于,黑暗中的乱点停止了旋散。
一毫一毫地抬起眼帘,天花板上的暗纹却是令她感到陌生的样式。
微微偏头,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。
“阿衡……”
甫一出声,靠坐着的男人便已站起了身往床边走去。
“再过一会儿药就熬好了。”
似是对自己昏迷的前后因果毫不在意,女人柔了柔唇角:“我没什么事,大家估计吓坏了。”
碰了碰床上人莹洁的额头,纪玉怀慢慢直起身子:“便是到了这般地步,清清还是不打算对我说吗?”
“看来我这个做丈夫的,还是有不称职的地方。”
说出这番话的时候,男人的神色过于寻常,尹曼凝一时间有些无从判辨。
“就在昨天我还以为,清清有一个亡故已久的旧爱,而我只是多了些运气,有幸占了一个所谓的身份。”
有些茫然,女人面上起了颦色,然而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她不觉低了低与眼前人对视的目光。
“清清对我说过的话,做过的事,都只是婚姻中的分内之事,至于我设想中的情恋,却是半分都无。”
“我以为从始至终,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。为此,我是十分难过的。”
语气平淡,却是字字利烈。
听到眼前人对这段夫妻关系如此切实的观感描述,尹曼凝有些难以言说。
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真的在郑重地做她身边的那个人。
这一点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