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曾想,竟是最后一面。若早知如此…”
“丽娘的父母呢?”
“她父母年迈,前些日子已经去世。”
苏雨安嗤笑一声道:“难怪你如此有恃无恐,仗着人家无父无母?你..”
“咳...”李鸿煊轻咳一声。
苏雨安自知失态,将未尽的话吞咽下去,不再吭声。
李鸿煊启唇道:“即便你不是此次无头尸案杀人凶手,但你对丽娘所行种种恶事皆无法抹去。虽丽娘已死无法再状告于你,但现如今对你杖责十板以示惩戒,可有异议?”
张怀心下虽不情愿,可眼看那位站着的大人眼中的冷光似要将他处死,只忙叩头说道:“小人谢大人不杀之恩。”
苏雨安转身拧眉看向李鸿煊,眸子里的不满快要溢出来。
在她看来,十个杖责实在太轻,丽娘白白一条人命,若非他往日暴力以待,丽娘又怎会被凶手盯上,成为亡魂之一。
这十杖既要不了他命也不会让他落得残疾,实在太便宜了。
直到张怀被人拖出去,李鸿煊才叹口气道:“本朝律例,既无状告人自然无法治其罪,他本就同此案无关,我打他十杖本就越俎。”
“这世上女子本就活的艰难,为何还要叫她遇上这般人渣,甚至至死这人渣惩罚也不过尔尔。”苏雨安嗓音带着些轻颤,神情悲伤。
她不禁再次想起,京城中被纨绔掳杀的梦香一家。
女子在这世上,究竟要如何生存。
李鸿煊被她的眸中的忧伤刺痛,他突然想问,为何她总是能对女子产生更多同情?
因她们的过往伤感,因她们的不公愤恨。
却唯独对自己永远冷静。
想到昨晚醉酒后她的热情粘人和白日清醒冷淡宛若两个人,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。
到底顾忌着在公堂之上,他克制住心底的叫嚣,沉着眸子淡然道:“那就站的更高些,站得高了自然可以为这些人做些什么。”
苏雨安怔怔的盯着他半晌,忽然粲然一笑,轻声道:“公子说的是。”
若有一日为苏氏一族沉冤得雪,她倘若还能存活于世,定要为这世间女子争上一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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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种秋收,留下一片荒芜,光秃秃的田地一眼便能看到头,四周零星几个茅草屋突兀的矗立在尽头。冷风吹过,黄棕色的尘土在空中荡起一片,弥漫到整个天际,给蓝天蒙上一层灰色纱布。
七八个侍卫在时影的指挥下人手一个铁锹,对着黄土地开挖。
黄土下面还是土,一人几铁锹下去,仍是棕土覆盖,便有人觉得无趣:“时首领,挖来挖去还是土,这大冬天的也太冻手了,给兄弟透露透露,这是在干什么,好让大伙儿都提点精气神。”
“是啊,时首领,这田地主人不会一会儿要找我们闹吧?”浓眉毛侍卫跟着打岔。
有胆大的直接走到时影跟前,用肩膀边撞边挤眉弄眼道:“时首领,你就说说呗。”
想到可能会挖出来的东西,时影伸手搂住那人肩膀,眼底带着点意味不明的笑,揶揄道:“老三,这挖的是什么暂时我不知道,但我能做个保证,一会儿挖出来的东西交给你拿,这功劳,分你一半,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说完他挑了下眉毛。
转眼间,他手下的老三就消失了,跟着传来一道略带诙谐的哀嚎:“饶命啊首领,小的错了,这功劳还是让给别的弟兄,我现在充满力气,这就努力干活。”
那位胆大的老三此时跑到离时影最远的角落,扬起铁锹,边埋头苦干,边嘴里嘟囔着:“要了老命,看来不是啥好东西。”